石林有些脚软,强自站住。
片刻后小门打开,走出两个小厮,对着林教头一躬身,口称。
“林爷”
林教头却不与他们寒暄,直截了当的说。
“将这小子,带到西南方的偏院里严加看管,仔细不可走丢了”
这两个小厮也是人精,听林教头郑重其事,连忙应下。
说罢林教头便快步走了。
立刻就有一个提灯笼的小厮捉住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后面还跟着一个。
“两位小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石林想要跟这两个小厮搭话,前后一看,却没人搭理他,自讨没趣后只得看了看钱府的布置。
门内是一个镂空的影壁,依稀能看到廊道和假山。
越过门槛,脚上踩的是青砖和条石,均打扫的一尘不染,廊道两侧种植着争奇斗艳的花草,再往外看是各种奇石打造的假山,池塘,整个院子无一处空地,与慈幼院光秃秃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是晚上,钱府里却灯火通明,石林一路来,看到了不少添油换烛的小厮在忙碌着,不禁咋舌,“这可是四更天啊!看这架势更是要烧一晚上,狗屁慈幼院里连个油灯都没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再看了看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领口裂到了肚脐眼,短褂成了对襟,衣摆更是扯成一条条的,上面还沾了不少血,裤裆更是漏风,让他只能收拢双腿,左边的屁股蛋子已经漏在了外面,再着两个衣着整洁的小厮,不禁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怪不得人家不跟自己说话”石林心想。
行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渐渐少了假山花园,前面的小厮终于缓了下来,将他带进了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前有好些晾衣杆,上面还挂着些半干的衣物,石林还未细看,前面的小厮就把他牵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房间兴许是不常打开,有些陈腐的气息,就这样一人在外,一人在里,将石林看管起来。
石林也是坚持不住了,早些时候被荣二一通暴打,后来又被荣大狠狠的踢了一脚,再被这两个小厮押着走了一路,现在他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浑身皮肉都痛,现在到了地头,便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
这两个小厮见此,都是面露鄙夷,更不想搭理他。
石林乐见如此,在心里回忆起杨思凡教他的吐纳法。
一吸、二顿、三转、四吐、五回、六纳、七呼。
“一次呼吸分作七个步骤,难道不会把人憋死?”这是石林对杨思凡的疑问,杨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其中的关窍说了,原来这七个步骤各有不同,吸如何吸,吐如何吐都有门道。
不知过了多久,石林用上了这吐纳法,变躺为坐,在地上吐纳。
突然,他感觉胸中一阵翻涌。
“呕”
“噗呲”
喷出一大口血块来。
顿时让石林措手不及,吐血时候,还有不少卡在了喉咙处,引得他一阵呛咳。
这番变故也是吓呆门内外两个小厮“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吐血呢?”
门外的小厮率先反应过来,抢进门来对着石林的后背轻拍,这时他们的脸色都变了,再没有鄙夷的神色,都是面露苍白,好似受伤吐血的是自己一般。
“他这是吐出了胸中淤血,不碍事”
听到这个声音时,石林也缓了过来,看向门外,是个身材富态的中年人,身着玄色长袍,唇上的胡须整整齐齐,正是昨天见过的钱管事。
两位小厮没想到是这位爷到了,急忙躬身行礼,口称。
“钱管事”
此时钱管事身后的阴影里,林教头慢慢走了出来。
“他说杨公子传他吐纳法,此时看来,所言非虚啊”
“林教头,这吐纳法你也习练过,你觉得如何?”
林教头闻言露出费解的神情。
“除了有些气闷,并无甚感觉,这坏胚为何这么大反应?”
说到此处林教头眼前一亮。
“莫非这小子居然有灵根?”
钱管事捋了捋短须,点点头
“老太爷说有灵根者常与众不同,这事谁说得准呢?”
石林听到这里,也品出味来了,神色激动,急忙起身想要对钱管事见礼,忽然,“刺啦”一声响,左半边裤腿顿时扯落下来,这裤子本就破的不成样子,那禁得住他如此大动作的摧残,立刻就罢工不干,将他的后面的屁股蛋和前面的家伙什展示了出来,石林不禁面色大囧,赶忙夹紧双腿,尴尬的喊了一声。
“钱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