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参领还不回府休息?时候可是不早了。”
“李公公不也还没回宫吗?孝国有日子没进宫觐见佛爷了,也不知道老祖宗身子骨还好吗?”“老祖宗身体自然硬朗,佛爷也凤体安康。
只是今日阎参领对那沙俄王子出手可否试探出一二虚实?”
“不简单,当的起列强第一高手,可惜内腑有缺,这辈子跨不过天地之桥,不足为虑。”
“自然比不上阎参领,佛爷的意思是要不要对这些洋人做一些布置。”
“孝国懂得佛爷意思,想必王爷自会安排。”
两人就在殿前站着,你一言我一语,一个维稳清乱的计划便已然成型。
无言良久,黑脸武官忽的说道:“李公公,我孝国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你说,我这辈子能走到对岸吗。”
李公公看了看这精干后生,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拂晓将白,晨鸡高唱。
一名小厮急忙进殿,快步走到李公公面前,眼神畏惧地瞅了一眼黑脸武官,欲言又止。
“有话但说无妨,阎参领是自己人。”李公公摆了摆手示意小厮不用顾忌。
“嗻,佛爷赐给王爷的奇珍被贼人盗走一件儿,放出去追索的王大和李家兄弟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已经遭难了。”
“哟,看来这随手布置的饵还真吊上来一条大鱼啊,阎参领,您走一趟?”李公公转身笑呵呵地对黑脸武官说道。
黑脸武官也不回话,龙行虎步间便带着风雷之声赶了出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沙俄公馆,医疗室。
上身赤裸的罗曼诺夫,漏出层层堆叠的肌肉,交错的疤痕遍布其上。
粗壮如猛犸象腿的双臂却仍在不规律的震颤。
“保罗,这次的试探委屈你了,没想到刚签了条约的古老王朝在这方面却还是这么强硬。”
安托万主教看着坐在医疗台上的罗曼诺夫,带有一丝无奈的说道。
刚刚在王府夜宴时剑拔弩张的二人,此刻在自己的地盘却放下了假面。
“那个武官很强,他给我的压力不亚于我祖父。”罗曼诺夫带有一丝凝重道。
“他竟然比得上安德鲁冕下?”
“不,不一样,祖父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肉体上的碾压。
可我面对那一拳的时候,却仿佛被锁链束缚,在气机锁定之下,我躲不开,不得已之下只好抱架硬接。”
“还好这只是个别人物,用武之地有限。
这世界终究还是普通人的天下,也不知这奇珍能否让你更进一步。”
说罢,两人看向墨玉盒里的镜花。
“我仿佛在其中看到了巨龙的瞳孔,也不知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
“应当不假,这古老王朝靠一个女人和孩子做主终归是走不远的。
你要对那恭王多加关注,也要提防北洋那群人。
记得对那些落魄失意的武行多加招揽。
今日之伤不可久留,我得回趟北境。
等我归来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罗曼诺夫面色平静,神态冷硬地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就仿佛正在被接骨抹药的人不是他一样。
安托万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将奇珍镜花留给保罗。
不多时,便听见医疗室内压抑的低吼和哀鸣,安托万面有不忍,却又神色坚定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