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失火,这事可大可小。

平白失火,险些出了人命,本该上报皇宫。但受伤的又是婢女,都是些死了没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奴才,这事儿就突然小多了。

主管热河行宫事务的太监在这间照房周围转悠了几圈,招了招手,立刻有人跟上来,他一摆拂尘,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个圈,“秋末冬初,天干物燥,又是膳食堂这种遍地火星子的地儿,失火太正常了。去!告诉他们,别大惊小怪的,谁再多嘴念叨,小心自己的舌头。”

陈嬷嬷心下惴惴,“公公,真就这样过去吗,奴婢看她们都伤的不清,更何况,这几个婢子才刚刚惹了耸云阁,关于耸云阁的流言您不是没听说过,要不就真的让上头的人下来查查,大家也好安心安心。”

那公公瞪大眼睛,拿拂尘怼了一下陈嬷嬷,“我说你也是行宫的老人了,怎么就拎不清,”他突然收了声,靠近陈嬷嬷道:“要真是上头来人查,你敢保证这么多年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不会被查出来?再者说,行宫出了这档子事,怪你我失职,上头一个不满意,你我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多年熬到管事公公,管事嬷嬷容易吗,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断送了前程,你傻不傻。”

陈嬷嬷当然不是个傻的,但她觉得恐怖,“可是公公,你瞧这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有人对耸云阁动了什么坏心眼,绝对出事!”

“您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搞鬼,搅得咱们不得安宁。不提之前的,就说上次那个偷盗的婢子,她一向小心再小心,心眼儿动的那么精,本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就被人揭发了挨了足足五十大板,她死那日我去看了,流血的屁股上都生了蛆,人都是臭的。”

管事公公越发不耐烦,这陈嬷嬷平日里看着五大三粗,处事雷厉风行,但到底还是女流之辈,妇人之仁,竞跟着行宫一群奴才传着没影的事儿。

他吊着嗓子,“那要你说,是疯疯癫癫的容嫔娘娘做的,还是那毛都没长齐的七皇子做的?”

陈嬷嬷摇头,这对母子哪能有这本事。

“这不就得了!就容嫔母子那处境,谁愿意帮他们沾一身腥气。”

“可是……”陈嬷嬷吞咽口水,想说又不敢说,“耸云阁那……佛像,莫不是真的有鬼神……惩罚……那地方也忒不吉利了……”

“那你们就少招惹耸云阁,就当作鬼神护着他们,就当作那地方不吉利,少惹少碰,你就让我多清闲一会儿吧。咱热河行宫都多久没圣驾亲临了,往年里圣上避暑头一个想到咱热河行宫,这都两年了,圣上宁愿折腾去更远的藤阁山,都不愿意来这里。都是你们这一群群的不上心,天天怪力乱神……”

……

许连琅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晚霞似火,枯叶落了满院。

送晚膳的小太监一踏进耸云阁的门,整个人畏畏缩缩,放下食盒就要跑,跟平时那个翻白眼样子差若两人。

许连琅觉得稀奇,就将人拦住了,那小太监着急走,急得都眨巴出了几滴眼泪,许连琅吓了一跳。

太监怎么也算半个男人,被她一个小女子逼哭了,这算什么回事啊。

“姑奶奶,您行行好,让我走吧,我之前不懂事,您可千万别怪我。”

这话,像是对着许连琅说的,又不像是对着她说的。

“我年纪轻轻,叫姑奶奶,可把我叫老了。”

许连琅再细一逼问,就问出了那膳食堂失火的事,那小太监绘声绘色,说好几个婢子的肉都烧焦了,流着脓,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这一年来,但凡招惹耸云阁的人,都像是受了什么诅咒,不是丢了闲差就是没了命。

一桩桩一件件各有各的巧合,各有各的缘由,凑到一起,再加上不知道从谁嘴里先传出来的流言,越传越厉,越传越可怖。

这小太监非常相信鬼神生死循环投胎之说,更是被吓的不清。

许连琅听完,笑的前仰后合,幸灾乐祸是不对的,但这对些人不用觉得抱歉。

谁叫他们伤了她的小皇子。

路介明远远望过来,晦暗的眉眼因她和缓了一些,她生了单边梨涡,笑的开怀了才会出现,浅浅的涡像是盛满了清泉,涤着他早就蓄在骨子里的毒,“恶人自有天收,老天开眼了,谁叫他们做坏事!活该!”

她愤恨的样子自以为很凶,但其实透着一股子甜劲,骂人也像是在哄人。

“看吧,做坏事老天会惩罚的。”

路介明翘起了一线唇角,眼里升腾起的笑意刚出现又被压下去,眼底的阴鸷藏也藏不住,他嗤了一声,堪堪移开黏在许连琅身上的视线。

从两年前开始,老天就再也没有在他身上开过眼。

指望天收,不如自救。

小太监见许连琅不再拦着,赶紧往外跑,踏出了耸云阁,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

许连琅朝他喊,笑吟吟,几多调笑:“公公啊,下次可要带些好饭菜来,小心神佛怪罪你。”

喊的太大劲了,头又一阵阵发紧。

她手里拿着把容嫔给的木梳,梳了两下,疼的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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