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秒就恢复了清纯小白花的神情。
“这么说，是我冤枉姐姐了？”
江栩宁不置可否。
许月如突然垂目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比起姐姐当年流掉的那个孩子，我想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才是阿泽哥哥期盼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让江栩宁的心口像是被钢锥猛戳一般。
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疼的不是许月如的肚子。
而是她曾经也和如今的许月如一样，怀过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在三个月的时候夭亡在她的腹中。
而他的父亲，不是程泽。
事实上，连江栩宁自己也说不清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因为那年侮辱她的不止一个。
而是三个。
噩梦发生后，赤身裸体昏昏沉沉的江栩宁被丢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垃圾堆旁。
是程泽找到了她。
江栩宁永远记得撑着当时看到她的那一瞬，流露出的复杂眼神。
他们的目光之间似乎隔着一重山。
程泽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脱下黑色的大衣，弯下腰把呆滞的江栩宁包裹起来。
把她带去了郊区的一个小院子。
就是江栩宁曾经出生的地方。
在那个小院子里，程泽时时刻刻的照顾着她。
一次次把尖锐的东西从江栩宁的手中夺下。
他在半夜轻抚她颤抖的身体。
把她的头按进他宽阔的胸怀。
在江栩宁因为梦魇声嘶力竭的哭喊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紧紧包裹。
植树节的那天，程泽抱回来一棵树苗。
“栩宁，这是合欢树，你把它种下，好好照顾它。”
江栩宁散着头发窝在躺椅里。
黑漆漆的眼睛里毫无生气。
她披着毯子一脸漠然：“然后呢？”
“然后我娶你。”
江栩宁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着程泽冷沉沉的脸。
“你不恨我？”
程泽没有回应，只是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咱们以后好好过吧。”
程泽在照顾照顾江栩宁的时候说过很多话。
江栩宁统统都不记得了。
可是，唯独这一句，她记在了心里。
就像是一道久违的光，劈开了暗黑的天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