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许青山答得干脆。
再多的深情爱恋,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当年她推他那一下,不止是把他推下水,而是推出她的世界。
他活着回来,救他的人却搭上了一条命。不是没恨过,然而需要他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那人把生的机会给他,他就有责任把他未完成的事做完。
车子驶出燕子巷,外边车水马龙,光线明灭照进车厢,空气静默。
许青山嘴角无意识向上扬起,余光瞟一眼许青珊,复又专注开车。
两年前,他在开善寺遇到个画店的店主,对方出价两百万,请他画一幅无法修复的画作仿品。他以没有模特为由拒绝,对方说不急,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去找他。
第一次见许青珊,他就知道自己想找的人,找到了。上个月,那店主还给他打过电话,询问画画的事,说是雇主很着急。
他想过联系彭修打听她的消息,考虑到他们已经订婚,再见她,他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这才作罢。
其实只要他开口,不管是关淮还是彭修,都会马上借钱给他,明知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起。
然而他不能借。
尤其是关淮,他对许青珊还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这个口更不能开,也不能让他知道,他一年前就在打许青珊的主意。
“对了,开善寺已经在着手起诉你原来的单位,现在所有的修缮工程都停了下来,你知道吧。”许青珊岔开话题,不想跟他谈俞星。
那是他的过去,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知道,我周一要签工作合同的设计院,正在跟开善寺接洽。”许青山神色淡淡,“诉讼期结束,也差不多要放暑假。”
许青珊抿了下唇,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的侧脸,沉默下去。
开善寺忽然决定要起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发的那条吐槽壁画的微博,老板娘的定制路线会继续,但改了目的地。
路上再无交谈,到了地方停车下去,抬头发现是如意斋,不禁诧异。
转念又想,他的工作是壁画修复,跟字画修复多少有点关系,也就释然了。这家店专门做字画修复的生意,偶尔也帮客人绘制仿品。
进了门,有人迎上来,客气请他们上楼。
楼上有间茶室,点了熏香,清淡的味道。落座片刻,一名年约五旬的男人从另一头撩开帘子进来,含笑致意,“许老师是准备好了才来的吧。”
说着,目光在许青珊脸上打了个转,暗暗称奇。
那幅画已经没法修复,但画上的人,跟眼前这姑娘的模样,确实有七八分像似。
“两天内,我把画画出来,定金先付一半。”许青山略略颔首,“李先生同意的话,现在就把东西给我,我马上动笔。”
“没问题,咱立个字据,明天一早给你转账。”李先生明显松了口气,回头把小徒弟招过来,低声交代一番,起身坐到条案后方写字据。
许青山过去签名按手印,留了账号,等着他的小徒弟把东西送到,招呼许青珊下楼。
“这里边是什么?”许青珊好奇不已。
那箱子看起来年头很久了。
“嫁衣。”许青山回头,眼底藏着一抹笑,“给你穿。”
许青珊挑眉,只从字面上去理解他的话,等到发现那三个字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难为情得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别动。”许青山站在她面前,带着薄茧的手穿过她的腋下,行成拥抱的姿势,贴上她的后背轻巧解开扣子,“这套嫁衣是雇主家家传下来的,价值数百万,甚至更贵。”
许青珊瑟缩了下,双腿隐隐发软,“李先生不怕你把衣服卖掉?”
“不会。”许青山的掌心沿着她的肩头滑下去,手指勾着带子,小心脱掉,转头拿起摆在一旁的肚兜给她穿上,目光澄净不染丁点杂念。
空气静谧,他的手在她身上来回穿梭,繁复的嫁衣一件一件套上她的身,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来,暧昧黏稠。
许久,他给她盖上盖头,牵着她走了几步,让她坐下。
许青珊屁股挨着椅子,视线里只能看到绣工精致的裙摆,和他那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的手。
裙摆很快被调整好,盖头也掀了起来,他低眸对上她的眼,露出满意的神色,“大概要坐三个小时,扛不住就出声,别勉强。”
“开始吧。”许青珊茫然应声,心跳乱糟糟一片。
许青山后退两步,回到桌后埋头做画。
三个小时的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许青珊脖子发酸,将将站起,他的手便伸了过来,嗓音喑哑,“我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