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骗子,我骗你们什么了?陈景云很郁闷,悄悄下了线。网吧离着出租屋不远,陈景云在这里办理了会员,没事干晚上就来上会儿网。
步行走回出租屋,躺在床上的陈景云孤枕难眠。
我们都是孤独的动物,我们用毕生精力去减少孤独,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方法就是寻觅爱情。
爱情得到了,之后呢?
人永远身不由己,欲望总极力教唆我们变成现实的奴隶。
我们曾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换过甜蜜,之后却用最真实地背叛践踏了对方。
那些曾令人痴迷和难忘的瞬间,终将变成回忆。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同学聚会之后的陈景云,晚上的时间很充实,关系不错的彼此都交换了电话号码和比较流行的企鹅号。晚上的孤独都交给了企鹅交流。
这次同学聚会有些远在外地的同学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所以时常接到异地电话的陈景云并不意外。
不值得:一个年级三个班,一百多号人,这次聚会也只不过来了四十多个,剩下的哪些人都在那里发财呢?
华夏首负:哎呀,这女同学啊,都在忙着把自己嫁出去。这男同学啊,都在忙着发大财。除了咱们这些按部就班赚死工资的人和不小心混进编制熬资格的废物。谁还参加同学聚会?
陈景云心想:同学啊!那些废物你现在爱搭不理,将来的他们你可高攀不起!
不值得:除了咱们小学老班,剩下那两个老班这次咋没消息?
华夏首负:听说都在帝都,你们老班准备嫁入帝都。我们老班人家从医科大学毕业,直接硕博连读,厉害吧!
陈景云并不意外,嫁入帝都的老班十年后开着宝马五系回龙城参加同学聚会,并没有收获羡慕。大家都知道:那是帝都保姆的买菜车,如同龙城买菜的吉利qq。
而考入帝都的老班,据说二十年后在华夏最大最好的医院,年薪好几千万个同学们羡慕,嫉妒的只是再也见不到这如同神话中的人物。
不值得:上次聚会你这左拥右抱的,我也不敢过去打搅你,靠不靠谱啊!听说你们班女生就她两个还没有结婚,你这是要一网打尽?
华夏首负:什么就她俩个,没结婚的多了去了。她俩个呀,人家现在是业务经理,一起在给我洗脑呢?
不值得:哦?你家那个铁厂不是挺赚钱的么?她们这是要拉你发大财?
华夏首负:什么铁厂?就是我爹的废品回收站收回来的废铁用简易高炉炼生铁,生铁比废铁多卖两个钱而已。
跑题了,她俩给我一个发财的项目,让我有空去考察一下。她们一直以为我很有钱,其实我现在穷的叮当响,我爸的收购站都快塌了,现在人家谁还收破烂,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丢人!
不值得:我说你这名字起的这么霸气?原来你爸的收购站后继无人啊,可也不至于到首负的地步啊?
华夏首负:我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哪天有空,出来见个面!有一个天大的,不能错过的好消息我要告诉你!
陈景云的直觉告诉他: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骗子!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华夏首负”发大财的消息。那个年代普遍没考上高中就去上技校。上了技校的“华夏首负”,突然把按部就班上班当工人的工作给辞掉了。去了广西南宁搞事业。
就在一天炎热的中午,陈景云突然接到了一个打头02的陌生电话。这陌生的号码不厌其烦的响起,令昏昏欲睡的陈景云不得不接。
“景云,我是廖鹏飞,我现在在广西来宾。我现在从事‘资本运作’,投资3800元,介绍三个事业合作伙伴,在一年之内可赚到380万元。”
“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一个人过来,毕竟市场容量有限。”
如果有一天,你接到久未谋面的某位好友热情而有分寸的电话,邀请你到外地考察、旅游、聚会、帮忙。
如果你又接到某家“知名企业”的通知,要求你到外地进行面试;或者有个网友热情的邀请你到外地见面,恰好这个网友是个风情万种的女网友。
如果你没有弄清情况便贸然前往,那接下来等待你的很可能就是密集的洗脑,然后让你激动万分的拿出积蓄,并拉上亲朋好友,跳下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陈景云可以毫无犹豫的确定,“华夏首负”廖鹏飞的“资本运作”和别人嘴里的“发大财”就是去搞传销。
从来没有哪一种经济犯罪被称为“邪教”,而传销除外;从来没有哪一个受骗群体被称为“难民”,而传销除外;从来也没有哪一场骗局,让受害者钱财散尽,众叛亲离,颜面无存,仍然痴迷不改。
传销的凶险,在于它准确的切中了人性中那些不设防的区域。用伪装的温情来打动你,用虚幻的财富来诱惑你。
传销根本不可能实现个人暴富的梦想,它只是一场敛财并进行利益再分配的数字游戏。
传销使人是非不分。所谓的“技巧”,不过是骗局的一次次复制,“善意的欺骗”是给自己的谎言,这场骗局中,参与者不但骗人,而且骗己。
餐桌上俩个姿色还不错的女同学把廖鹏飞骗到了广西南宁,女同学的上级又把廖鹏飞骗到了广西来宾。
需要寻找最少三个事业伙伴的廖鹏飞,把陈景云当成了一定会上当的,不会放弃发财机会的被骗者来进行游说。
在传销组织中,一切的欺骗与掠夺都是如此的赤裸裸。父亲骗儿女,子女骗父母多不胜数。亲情尚且如此,爱情,友情更算不得什么。
但可惜的是,曾经上过传销励志激励大课的陈景云,怎么会被这种封闭式的新型传销小规模的家庭聚会蒙蔽呢?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六年前,陈景云因为398的入会费差点和父亲恩断义绝。父亲为了让陈景云回头是岸。艰难的拿出了一个半月的工资让陈景云去争取不可多得的发财机会。
结果不言而喻,血本无归,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