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听说阿峰在黄大夫屋里抢救,费真和月儿跌跌撞撞地赶去。进屋一看,黄大夫正在清洗伤口,止血消毒,涂抹药膏。
看见阿峰前胸后背,被伤得体无完肤,费真和月儿站在一旁,止不住地流泪,费真从小被夸“天才少女”,凡事有主张,是何等的自信,现今,刚进这个高门大院,连一个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涟涟。
“二奶奶不用太难过,阿峰习武之人,体质健壮。”黄大夫弄好阿峰后,叫徒弟周仁,收捡残物,把费真引到厅外,劝慰道。
“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只是流血过多,将息一两月,定会痊愈。”黄大夫又说:“他全身缠着纱布,不宜移动,让他在我这里养病吧。”
“小姐,天晚了,我们先回吧。”月儿附在费真耳边说。
“要是大奶奶过来,寻阿峰的不是,那该怎么办?我在这里守着他,有一个人帮他,总是好的。”费真坐着不走了。
这边孟平川带着小六子,回到家里,才知道两个时辰不到,董素珍又生事端,急急赶往黄大夫院里。
(二)
小六子看见,表哥阿峰浑身缠绕着白布条,胸前还沁出血丝,大声嚷道:“最毒妇人心,她们真下得了手。”
“打,把泼妇院里的婢女,各打20大板,再打发出去。”孟平川冲天怒火,化作一个“打”字。
“孟哥哥,不可。”费真从悲痛中惊醒,忙劝道:“多事之秋,算了吧。”
“二奶奶说得对,”不知何时,申姑姑进屋,说道:“出了一时之气,二奶奶在这府里生活,就真的举步维艰了。”
申姑姑受老夫人的托付,来探视阿峰的伤势,见他无性命之忧,顺带劝孟公子,若真心疼费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字当头。
孟平川想了想,唯有如此,事态才不会扩大,遂强忍下这一口气。为了阿峰的安全,他派了几个侍卫,把阿峰悄声送到韦安康家养伤。
费真这才跟着孟平川回院,商讨明天回门之事。
(三)
蜀地风俗,婚后第三日,是已嫁女与夫婿回娘家的日子,叫“回门”。
原本,老夫人的意思,费真是侧室,没有“回门”的规矩,孟平川不许,他当初对费氏父母承诺,要以正妻之实待费真,所以坚持在第三日回门。
离开双亲仅两日,费真好像过了200日,仅今天的遭遇,就超过了15年来,所受的委屈之和。
想到回门有机会见父母,费真不再遵循,婆婆的意见,第三日阳光微曦,就出发往家赶,虽然,两地只有300余华里,但是,一半路程是山路,崎岖难行,最快也要用五个时辰,才能到达。
为了赶路,他们俩弃车骑马,带着月儿、小六子、任刚,五马加鞭,未时初回到了陆家坳。
费真的父母、兄嫂、弟弟妹妹正在门口张望,看见他们回来,喜出望外,张罗着洗漱就餐。
酒足饭饱后,费母拉着女儿,去内室说体己话,哥哥费加的夫人吕氏,大着肚子,在旁边做着女红,妹妹费清清不足10岁,嫌屋里太闷,与双胞胎哥哥费青城,出门玩去了。
(四)
孟平川与大舅哥费加,到岳父的房,闭门商讨迁居锦城之事。
岳父先是不允,说:“世事多变,这荒野村庄,正是桃源之地。”
“岳父说得在理,但今日不比往日,现今别家知晓我们的关系,有图谋不轨之人,欲加害你们,小婿鞭长莫及。”平川回道。
“如若岳父执意不搬,我会派一队将士,来保护你们。”平川又说。
“那不是更加劳烦贤婿,你若有所顾虑,我们可另寻一地隐居。”费之识道。
“不论在何地,人伦之孝我们也要尽,再说,岳父母年岁已高,不宜远迁,不如不搬,我派侍卫保护。”孟平川急道。
“贤婿讲得有理,我们年岁大了,建新家不易,若搬至锦城,也是要修房造屋,费力费时。”费之识叹道。
“这事不劳烦岳父母,交给我好了,锦城繁盛,匠人聚集,耗费时日少,月余就能建一座新府。”孟平川笑道。
(五)
“你征询父母的意见没有?”费之识问道。
“在提亲前,我父王就有此意。”平川道:“父王爱财思贤,望着与岳父为邻,共商治国之道。”
“感谢你父王的抬爱,此事太过重大,我需与你岳母商量,再回复你。”
晚饭时,得到岳父的回话,岳母同意东迁锦城,孟平川和费真喜不自胜。
孟平川的大舅哥费加,也是从小饱读诗,满腹经纶,费之识原是全真教高徒,把一身的武艺,尽数教给两个儿子,和吴娘的儿子徐敢。
费加是一位武全才的能人,只是苦无门路,报效国家。
晚饭后,费加迟疑着,放下人的清高,来到孟平川屋里,告知自己的志向,誓做一个“济国安邦”之人。
孟平川答应他跟着自己,回锦城,量才任职,费加欣喜若狂,回屋收拾行装不提。
依蜀地习俗,回门时,只能在岳父母家住一晚,次日,费真不舍离去,磨磨叽叽到日上三竿,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众亲,回锦城。
没想到,这一行人,返城经过“万竹林”时,遭到了歹人袭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