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费之识知道姓汪的有疑,怕自家在酒菜里下毒。于是,带头大吃大喝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俩人有点微醺,汪将军说:“看来,我命中注定,与令千金相遇,缘分呐。阁下,何不辞了孟家的婚约,招我为婿?成就一段佳话?”
“要说,这不是不可以……”费之识犹豫道:“总得想一万全之策。”
“这个好说,我给你出一主意。”汪将军手摸胡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就说你曾与汪家有亲,误听旁人说姓汪的不在了,所以擅自与孟家结亲,如今汪家找上门来,只能毁掉与孟家的婚约。”
“不愧是将军呀,谋略过人。”费之时奉承道:“按将军说的,明日小人修去孟府,来,干。”
“哈哈哈”,见费之识答应,汪将军哈哈大笑三声,高兴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有几杯下肚:“老丈人,小婿敬你一杯。”
“干”“干”,在一杯又一杯酒的刺激下,汪将军放松了警惕,费之时叫人另置一桌酒菜,让5名随从入席,汪将军也点头示意,让五人入席吃喝。厅外院坝里的5名士兵,听到主帅的吩咐,亦满心欢喜,欧阳管家叫仆人,安上桌椅,端上酒菜,士兵们一哄而上,喝酒划拳,一时欢声笑语,响彻屋宇。
(二)
内室里,琴棋画样样精通的陈氏,展开宣纸,一挥而就,写了一封诉状,一封私人密函,嘱咐费真、吴娘、月儿、小安子、阿峰五人,弃车骑马,从后门出发,快快回到锦城,找禁军副帅韦安康,呈上信函;让吴娘去大理寺,击鼓喊冤,说杀害家人的凶犯正在龙溪镇行恶,要求缉拿归案。
她叮嘱费真不能管此事,叫其回东宫,宫闱森严,擅自出宫,乃是大忌。费真作为新妇,更应小心谨慎,时时孝顺公婆,侍奉大娘子。
更重要的是,孟平川在外征战,无暇他顾,费真作小,在外耽搁时间久了,容易引起婆家的不满,横生事端。
五人领命而去,他们一人一骑,策马扬鞭,旖旎的风光向他们身后倒去,他们无暇顾及,人人手握缰绳,身体前倾,飞奔在官道上。
两炷香的工夫,便进了城,阿峰怀揣信函,去找韦安康,听闻他在皇上的勤政殿议事,阿峰焦急地等在殿外,眼看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去,韦将军许久未出,阿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冲进大殿,拉起韦安康就走。
另一边,费真未听娘亲的话,在小安子的带领下,人来到大理寺外,吴娘上前击打冤鼓,击了四五十下,方见一位穿着罩衣的狱吏,跑了出来,大声呵斥道:“大胆民妇,午后击鼓,该当何罪?”
(三)
原来,蜀地的法律,击鼓喊冤,应在午时前,午后击鼓是要被杖打二十的。
“来人,打这老妇20板再说。”寺内又跑出两位狱吏,抓住吴娘就往寺里拉。
“慢着”,费真一拱手,向狱丞施礼道:“事出紧急,小民无奈,还望周旋则个。”
“拿紧急来搪塞官家,是你们这帮刁民的一贯做派。”一位狱吏说:“怎么,你也想挨板子?”
“你”,小安子上前正要理论,被费真扯了一把,拦住。
“且看他们如何行事”,月儿长期跟着费真,独知她的用意,俯在小安子耳边轻轻地说。
狱吏却不管这些,拿出行刑用的凳子,下就把吴娘绑在凳子上,费真这一下慌了,不曾想他们真要打,焦急万分之际,她情急智生,拿出身上携带的令牌,大吼一声:“慢着”。
众狱吏一看,这是皇宫里的令牌,不敢轻举妄动, 都住了手,有一个醒事的,跑去大厅,向上司汇报,费真三人,给吴娘松了绑。
四人正惊魂未定,只听先前的狱吏高声喊道:“宣,告状之人进殿。”
(四)
众人进了大殿,只见偌大的厅首,一张一米高的案桌后, 放有一张红漆大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精瘦的汉子,面无表情,目光如炬,吴娘吓得跪拜于地。
“庭下何人?莫要慌张,有何冤情,细细道来,为官与你做主。”不料,此人面恶心善,出言后,让人减了惧色。
“回禀大人,这是小人的呈状。”费真上前,行一屈膝礼,她从吴娘手中,接过诉状,双手呈上。
坐在公案前的大人,姓陈名亮,三十有余,乃大理寺卿,西川眉州人,是蜀地的名绅儒士,性情不羁,公正不阿,他在后堂处理公务,听闻下属报告,说一持有皇宫令牌的人,前来鸣冤,便放下案头之事,匆匆来到大殿。
他接过狱吏递上的状纸,一边展开,一边说:“你起来吧。”
他细细看后,心想不好,大理寺满打满算只有100余人,拔去50名看守,
和休沐请假的人,能凑齐0人,对方有50人,定有武艺不凡之人,贸然而去,只能羊入虎口,怎么办?
(五)
要知,用武力说话的年代,带兵的人,骄横惯了,杀人放火那是常事,有时连皇帝,他们都不放在眼里,稍不如意,就起来造反。
陈亮在几案前,踱来踱去,终于想到一个法子:借人。
于是,他复又坐下,写了一封公函,盖上官印,着一名干将,去锦江县衙交于余县令,请求增援30名衙役。
再集合寺里的50人,留下50人守大理寺监牢,跟着他出发,向龙溪镇赶去。
话说费府这边,酒源源不断从镇上挑来,又从酒罐倒进士兵们的喉咙,喝了一个半时辰,汪将军醉了,5名士兵醉了。
汪将军的5名护卫却没醉,他们虽坐在房间的另一桌,却时刻关注着,费家人的一举一动。
见费公借口方便,去了内府一次,一位叫薛平的护卫,上来提醒汪将军,这费府红瓦新漆, 定是新造的府, 不知房主有甚倚仗,需堤防才是,不如早些回锦城,打听清楚了,再来不迟。
“唉,你去喝你的酒。”汪将军的舌头打着结,结结巴巴地说:“我 自 有 分 寸, 要你多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