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倚在窗边,探身向下看去,京城的街道整洁有序,小贩行人往来其中,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她是看这个铺子也有意思,那个小摊也有意思,看得眼热,想要回头去请应离和她一起下去走走。

就在此时,街道那边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行人纷纷向街道两旁躲避。

人群中有一老人带着幼童,在人群慌乱躲闪之时乱了方向,老人跌倒在地,幼童扯着老人的袖子,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

“阿爷...哇呜呜呜...”

幼童的哭声没有使人群恢复秩序放慢速度,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一老一小,在道路中央,难以脱身。

“阿宝快走!”老人使尽力气,推了一把身边的孩子,孩子跌到了一边,因为疼痛便哭得更大声了些。

不远处,一行人纵马而来,为首的少年一身红衣,张扬不羁,骏马的速度算不上极快,可这是在闹市,马蹄落在老人的身上,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众人都悬着心,就在最后一刻,少年扯住了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落下时恰好在老人的身侧。

旁观的人都松了口气,小孩哭着扑到了老人的身上。

“阿爷!”

红衣少年手持马鞭,看着眼前的场景,轻声啧了下,而后用马鞭手柄处抵了抵自己华贵的玉冠。他侧头吩咐一边的侍从,“给些银两打发了,莫让别人以为我卫琏欺贫害弱,又给老头子参上一本。”

侍从领命而去,扶着老人到了一边。

卫琏的父亲乃是当朝茂陵侯兼户部尚,实权爵位都握在手里,盯着卫家的人不可谓不多。

李盈在上,远远看着,也觉得这人眼熟极了,眉眼像极了那个老狐狸。

卫侯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摄政王府的座上宾,也是她御房的贵客,李盈摸不透这个老狐狸的心思,他看似投诚,却一点底不愿意透露。

倒是没想到,这样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卫侯爷,亲儿子却如此的恣意张扬。

闹市当街纵马,只此一条,有心人苛责起来,便够这小子去衙门喝一壶的。

李盈倚在二楼的窗边,见事情也算平息了,她看了眼老人幼童消失的方向,便打算坐回去了。

偏在此刻,卫琏抬起了头。

卫琏如今二十一,父亲也曾多次为他择选新妇成婚,可卫琏不喜欢。

也许是厌倦了父亲的安排,也许是不喜欢新妇的人选,亦或是二者皆有之,总之,时至今日,卫琏尚未成婚。

他倒是不以为然,甚至因此颇为自得,京城里的公子哥,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卫琏还要自在的了。

可此刻,他只不过极为寻常地四周看了看,却被二楼窗边的一人吸引了视线。那人一头乌发挽在脑后,一身浅色衣袍,静静伫立在那里,原是李盈。

李盈面上的神色淡淡,落在卫琏的眼里便是超凡脱俗,不染俗尘。

他痴痴地看着李盈,李盈合拢了窗,他还是那样痴痴地在马上,在这闹市街道正中,前后左右都有马车马匹堵着,可略有眼色的谁敢招呼卫琏闪开,京城之中这几个二世祖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

于是乎,在卫琏带着银两拍到掌柜的面前,问楼上的包厢来的什么人的时候,掌柜的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卫琏眼神中透着莫名的光,他摸着下巴,咂摸着说道,“有意思。“

“外面出了何事?”应离问道。

李盈合拢了窗,听到应离的话便一五一十地把方才所见所闻的都说了一遍。

应离听着也微微皱了皱眉。

李盈说罢想到了最后卫琏的目光,她看了眼应离,总觉得不该把这事和应离说。

但也不需要李盈说什么了,卫琏自己找上了门来。

敲门声慢慢的,李盈看了一眼应离,应离面色不大好,他伸手想要戴上帷帽。李盈敏锐察觉到了应离的情绪变化,她想着应离如今是自己的老师

“我给师傅戴上吧。”

李盈上前接过了应离的帷帽,她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服侍别人的经历,所以手法不免生疏,只是李盈心细,所以动作虽然生涩但倒还算得细致。

应离没来得及拒绝,李盈温热的呼吸就近在咫尺,他立即绷紧了脊背,在他自己没法控制没法看见的地方,应离的耳廓泛起了一层薄红。

若是旁人如此,李盈并不一定就能发觉,可这是应离,他太白了,淡淡的红笼在耳廓,晕染的颜色轻易就落入了李盈的眼里。

她也略感不自在。李盈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了,贸贸然如此,或许对应离来说,是负累才对。她在内心暗自恼怒自己的没有分寸,想着应离一定是不忍心拂了自己的心意,才没有开口。

应离等到李盈的动作结束,自己头上被戴好了 帷帽,脸上耳廓的热意也并未有所消减。但好在此刻,有一层白纱为他覆面为他遮掩。

门外之人似乎格外有耐心,敲门声没断,但却始终维持着同样的频率,应离听得心烦,李盈上前想要去开门。

应离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向后侧了侧头,示意李盈去他身后。

李盈只是微微一顿,便从了应离的意思,向后退到了应离的身后,将自己的身形挡住。应离清瘦却并不瘦弱,足以把李盈挡得严实,李盈站在他的身后,感到了十足的安心。

应离推开了门,门外之人是卫琏。

他一身红衣站在那里,发觉门开了,连忙整了整衣服,可等到他抬头发觉眼前之人比他还高些的时候,卫琏的脸略僵了僵。

他向应离的后面看去,他向左看,应离就向左移了移,他向右看,应离就向右移了移。卫琏扯了扯嘴角,心里明白自己想见之人一定就在此屋之内,只不过先得打发了眼前这个。

“咳咳,”卫琏看了眼面前之人,隔着面纱是什么也看不出,可卫琏觉得怪冷的,总感觉面前之人对他毫无善意,“在下卫琏,擅自叨扰,先在此赔罪。”

“知道叨扰便不该敲门。”应离冷声道,身后的李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了白纱垂落,她从未听过应离这样的语气,虽然从一开始见到应离便觉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说到底应离对待她总是温和的,从未有过这样疾言厉色不饶人的时刻。

卫琏也没想到眼前这人如此不给面子,自己是茂陵侯世子,出门在外捧着他的人也太多了,京城之中除了摄政王府的人他得避其锋芒,旁人哪个敢同他这样说话。

倒不是无人比他身份更高,家世更好,但谁人不知卫琏是卫侯爷原配所出,卫侯爷虽然续了弦,但续弦的夫人至今无所出,茂陵侯府至今只有卫琏一个嫡子,身份稳固,满月之时侯爷便为卫琏请了世子的封,整个京城上下,心里都清楚侯爷把这个嫡子独子看得多重,哪里有人敢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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