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的心思越来越直白,越来越清晰,他帮着李盈换衣服的时候李盈便忍不住多想。
他的大掌扶着她的肩膀,他的手环过她的腰间,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颈侧。
一切的一切都让李盈觉得,沈渡是在借机撩拨。
果真如此么?那倒是没有。
沈渡也才发现,自己似乎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看着她换上华服,他喜欢看李盈穿戴得好看,不过男士的礼服式样终究有限,他在想,若是李盈穿上女子盛装,那该是怎样的盛景?
想到此处,他拧了拧眉,他如今还没见过李盈女装的模样。
抹去李盈女子身份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可如今他却在愁闷自己未曾见过李盈穿着女子衣裙的模样,沈渡纠结的心声李盈是听不到的,她有她的歪念在琢磨。
不得不说,衣服果然还是得自己试穿之后才知道是不是合适,李盈此刻穿着一身月白常服,银绣盘龙其上,雅致又贵气,头上白玉冠,将发拢好,她望向镜中,微微抬起的下颚和上扬的眉眼又为她增加了许多意气,是俊逸的少年帝王样。
她很满意,沈渡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摸了摸腰间,却没找到,李盈看着他的动作,却想到了些什么。她走到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玉佩,触手生温,上面还雕刻着一艘小舟在河畔,细巧别致。
“摄政王可是在找此物?”李盈把玉佩递出,说道,“那日醒来,便落在朕的床榻边,想来只能是摄政王的玉佩。”
只能是你的,因为只有你夜闯宫闱,到了我的床榻边。
李盈说出口的是僭越,沈渡听到的是缱绻。
他先没说话,只是笑了下,这一天下来,李盈觉得见他笑的次数比从前十年都要多。
“陛下圣明。”沈渡说道,“它与陛下有缘,我为陛下戴上吧。”
李盈看着远比她高许多的男人半跪下来为自己整理腰间玉佩,腰间的痒意倒在其次,她垂眼看着沈渡,居然心中觉得畅快。
宽宽的袖口中,她用手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沈渡整理好了,却没起身,他就着这样的姿势抬头看向李盈,恰好李盈微微低头,二人视线相交。平日里的位置对调,沈渡不觉得冒犯不适,他觉得新奇。
朝堂上也时常需要仰视李盈,可毕竟距离远,如今半跪在这里仰头看她,沈渡几乎以为自己是她虔诚的信徒或是忠贞的臣子,李盈有一副好面孔,他素来是知道的。
可这样的视角,那张漂亮的脸似乎被披上了高贵的纱,沈渡看得出神,从没有一刻如此时,他那样鲜明地意识到,李盈是生来尊贵的天潢贵胄。
“陛下风姿,令自横折服。”沈渡哑声道。
李盈立刻便反应了过来,那是他的小字,可如何突然提起小字。
“陛下往后唤臣的小字,可好?”他说道。
有何不可呢?李盈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晚宴群臣皆至,李盈自然也差人去了一趟摘星楼。
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应离不会来。
李盈到的时候,宴请的勋贵大臣及家眷都早早到了,有太监报,“陛下到。摄政王到。”
在场之人皆行礼拜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卫琏是卫国公府世子,自然有他的席位。但若是从前,他是很不乐意来宫内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堆繁缛节,束缚人罢了。
酒是好酒,宴非好宴。
他卫琏不缺这一口好酒喝。
听到皇帝来了,他也只是假模假式地拱手行礼,众人都弯腰低头的时候,他却偷偷抬了头,想看一眼这小皇帝。
便是这一眼,出了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