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气场不合,两波人明明是同一个目标,却阴差阳错打了起来,甚至误会对方是想要护卫李盛一行人的周全。

摘星楼死士俱武功高强,缺乏实战经验。

摄政王暗卫是战场老兵,却无功法为基。

一时之间根本分不出胜负,眼见着就要惊动城门守卫,两边领头的才下令撤走。

他们走的时候,已经临近天亮了。李盛一夜都没合眼。他眼下的乌青骇人极了。

“奴才铺好了被褥,您躺会儿吧。”他身边的侍从沙青开口道,一路奔波,途中切磋,那个摄政王根本没想着让主子好过,主子的脸色太差了。

李盛的眼中血丝密布,惨白的脸,眼底的黑使得他原本堪称俊美的面容此刻更添阴郁。

他闻言瞥了一眼沙青,这是他幼年父亲为他择选在身边的护卫,从小跟着他长大,忠心无二。

“右手伸出来,沙青。”李盛说道。

沙青虽然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仍然照做伸出手,粗粝的大掌上掌纹很深,上面有厚厚的茧,这是一只常年辛劳的手。

自幼跟着李盛,沙青日日苦练日日照顾,活得不像自己,像他的一条好狗。

李盛目光只轻轻从他的手掌飘过,然后从一边抽出了一柄剑。

“握住。”李盛开口说道。

那是一柄开了刃的利剑,主子让他以手掌而握,沙青愣了一瞬,他看向李盛,李盛也在看向他,“沙青,我们需要伤者。”

沙青立即便懂了。

他再没有一刻犹豫,握住利剑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似乎有一刻分神,他在想这些年积累的厚茧或许可以减轻些痛苦么?

应该是没有的。

沙青的伤口几乎见骨,李盛也见到了他的忠心。

他满意地看着,拍了拍沙青的那只手,说道,“沙青,你是我最得用的奴。”

沙青痛地说不出话,但他知道,这时候是要笑的。

他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意识到自己的难堪,有些慌张。好在宽宏的主子没有和他计较。

李盛拍了拍他右肩膀,而后起身离开吩咐人给他简单包扎。

在他的身后,沙青嘴中也流出了血,那是他自己咬破的,舌尖感受到腥甜的味道,他恍惚间居然觉得不错,这样应该更像受了重伤。

他们一行人自然是有会医术的,那人缓缓过来,看到沙青的伤口吓得不轻,“沙青你如何伤得这样重?”

沙青白着脸摇了摇头。

那人也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城门便开了。有使者来迎他们进门。

小皇帝没来,摄政王没来,就连一个二品以上的大员都没来。

李盛心中发狠,面上却温良无比,对待这个三品礼部侍郎更是谦逊有礼。

而此刻,在朝堂之上。

朝臣们仍旧在为李盛入京之后的安排吵的不可开交,有人说李盛既为皇子,又是嫡出,自然是要封王的。

听了这话,便有人跳出来反对,既无功绩,不知人品,如何能轻易封王?

若封王,封号为何?封地何处?府邸何处?若不封王?住所何处?是否入朝?李盈捏了捏太阳穴,略感头疼。

沈渡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笑,她也算是懂了自己时常被这群臣子闹得心烦了。

不过,他清楚,小皇帝自有定论。

倒是昨晚,那波人是谁,他有些好奇。

小皇帝身边,何时有了这样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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