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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班的值日是按天分组包干的,组内再自行分工,阮念是周二负责扫地的,比平常早了点儿回来,放下包交完作业就去小黑屋拿扫把开始干活儿。
“小黑屋”其实就是个杂物房,每间教室都会在后墙角上配备一间,平常关着灯掩着门黑漆漆一片,有谁要不声不响地躲在里头干些什么,基本都没人知道,久而久之就把这名儿给叫开了。
小黑屋里堆叠着多余的桌椅和一些杂物,靠外的地方用来放各种清洁工具,门背后搁着一个半人高的塑料垃圾桶,而且这屋还自带水龙头和小型蓄水池,拖把、抹布都在这儿洗,省得有学生以搞卫生为借口跑进跑出的,耽误后面的早读。
不过要想耽误早读嘛,办法多的是,只要算准时间,在早读前两三分钟回来,这样既不算迟到,到早读的时候又刚好只做到一半,可以光明正大继续干活儿,然后拖着拖着也就把早读给拖过去了。
以上都是听苏棠教的,阮念自己倒是没这种想法,不过就算有也只能是想想,周二英语早读,除非她请假没来上课,不然都得在讲台上组织纪律,跑不了。
……嗯?
这谁的座位,怎么地上还有糖纸?
阮念拉开椅子,拿扫把将那张皱巴巴的糖纸从桌脚边扫出来,仔细看一眼——居然还是大白兔奶糖?
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这个糖了,可惜有段时间长了蛀牙,戒口差不多有一年多,之后外婆也不给买糖了,就一直没怎么再吃过,没想到上了高中还能碰到喜欢这个的同学……
“扫完没。”
不等她看看是谁的座位,那位本人就直接杵在她面前了,干净的寸头,痞帅的脸,正一手挎着包带,一手撑在桌面上,很不耐烦地皱眉盯着她看,“我等很久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这就扫完。”
阮念登时回过神来,抓着扫把倏地退出他的领地范围内,低头把糖纸和其他碎屑一股脑扫进垃圾铲里,拎起就飞也似的转进另一条过道继续扫地。
蒋逸舟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包一丢坐下来,从裤兜摸出一颗奶糖剥开放进嘴里。
很甜。
剥下来的糖纸被他展开放在桌上,拿笔试着写了几下,没字,就揉成团塞抽屉里了,重新抽了一叠小便签纸出来。
阮念做完值日,离早读还有一点时间,就回座位待了会儿,等早读铃打响了,才拿着英语课本上讲台开始听写。
各科早读的内容由科任老师自行安排,8班的英语成绩是弱项,老师抓得紧,就让她每次早读先听写单词,然后领读课,最后再练一篇阅读题。
不过说是听写,底下多少人是抄写的,彼此也心知肚明,要是英语老师在还收敛点儿,要不在,直接搁桌上抄的都有,阮念管不来,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了。
离早读结束还剩5分钟的时候,阮念把英语老师提前给的练习纸往下,a大小,一篇章5道选择题,完就回自己座位了。
这练习做完不用交,早读结束她会把答案写上黑板,让大家自己对答案,阮念坐下后把英语往抽屉里一放,也准备要做……
嗯?怎么感觉压到什么东西了?
她奇怪地伸手去摸,真的在英语下摸到了一个扁扁的硬硬的小圆条,两端扎着软纸——不会是大白兔奶糖吧?
阮念把摸到的东西拿出来看,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熟悉的包装,熟悉的牌子和图案,就是不知道谁给她的,说也不说就放她桌子里。
“棠棠……”
苏棠正托着腮在狂补作业,好好的练习纸被她见缝插针地写满了草稿,正准备翻到后面接着用,听见前面的阮念叫自己,头也不抬:“咋的,心情好点儿了没?”
这话她就随口一说,落在阮念的耳里却自动补充成“我给你送糖吃了你心情好点儿没”,于是不疑有他,低头在桌子下剥掉了糖纸,把裹着蜡纸的奶糖飞快地塞到了嘴里。
唔,在早读时候吃东西还是挺心虚的。
不过……好甜啊。
味道还跟她小时候吃过的一模一样,好好吃。
大概是太久没吃过糖了,突然被勾起童年的回忆,导致阮念吃完这一颗还觉得嘴馋,早读结束上黑板写完答案,回来又问苏棠还有没有糖。
“啊?什么糖?”苏棠一脸懵逼。
阮念:“就你刚才给我的那个啊。”
苏棠更懵逼了:“我刚才一直在补作业,哪有给你什么东西?”
阮念不死心,把准备扔掉的糖纸又递给她看:“这个不是你给我的?”
“哇,我要有就自己吃了,哪儿还轮得到你。”苏棠没正经地装了半天酸,砸吧砸吧嘴道,“哎不是,你这样搞得我也想吃了,不如等下大课间去小卖部看有没有卖的吧?补作业耗脑过度,急需甜食啊啊啊。”
“……好吧。”
阮念皱了皱眉,转回来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糖纸,好像今早也在哪儿见过……难道是蒋逸舟给的?
不会不会。
不可能。
……应该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