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丫头,你可能在这多待两天?
楚然道,“刚才四处黑漆漆的,我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走,去看看吧。”
吴漾脸上的惊疑散了一些,“可能是我记错了,走吧。”
两人将马留在桥边,迎着朝曦并肩步行前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那竹屋前,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房子,两人立即对视一眼,吴漾道,“这里怎么这么像长庚叔的竹舍?”
吴漾话音刚落,竹舍的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大步走出来,看到他们似乎也并不吃惊,捋了捋胡须道,“我这竹舍许多年都不曾有人来过了,两位小友可要进来喝杯茶?”
两人见那老人也是童颜鹤发精神矍铄,觉得颇为亲切,都欣然点头。楚然笑道,“老人家,我们荣幸之至。”
他们随那老人进了门,越发觉得这里与未来世界中长庚叔的竹舍十分相似,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这个竹舍的式样还更为古朴一些。
老人将他们让到主屋,屋内居中摆放着一张矮桌,桌上的小炭炉正烘着茶。
楚然扫视四周,发现偌大的房间里除了这一方小炭炉外并不见其它的炭火,并且门窗都肆意地大开着,不知为何屋中却仍旧极为温暖,披着斗篷倒有些热了。
她刚才只顾着看那些房子并未注意,好似院中也并不寒冷。
楚然和吴漾各自解了斗篷搭在架子上,与那老人一起围坐在炭炉旁,老人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热茶。
楚然啜了一口茶汤道,“敢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那老人笑道,“老儿我姓李,字阿白。”
楚然心道这老人竟也姓李,难道这竹舍真的留存到了他们那个时代,而长庚叔是这位阿白叔的后人么?
楚然叫了一声“阿白叔”,自报家门道,“我们是济世派弟子,我叫竹苓”,她指了指吴漾道,“这位是我师兄京墨。”
吴漾向着李阿白颔了颔首。
他端详着眼前的老人,心中那被压下许久的疑云好似又浮了出来。他想,那长庚叔的竹舍如何在短短几个月便能平地而起?而这位阿白叔的竹屋又如何在这黎明时分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无论是前一天晚上还是今天更早,他都没有在这个方向看到任何的建筑,确是他漏了吗?
而且刚才那老人说这地方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这里是皇都未城,那大桥正在城中心,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桥上游玩,路过,这竹舍离大桥如此之近,怎么会没有人来?
现在与未来,两处竹屋,同样是横空出现从天而降,同样的构建奇巧四季如春,也同样的诡异如斯,令人头皮发麻。
吴漾心道,他对这未城并不熟悉怕是无从查起,只有等回了未来的安城再查查那长庚叔的底细。
然而他和楚然要怎样才能回得去呢?
他这次拉了楚然出来便是要与楚然坦白一切的,他也早就想坦白,只是一直被一些小事岔过去了。
吴漾明白喜欢一个人便是要对那个人诚实无欺,他现在急于想将一切告诉楚然,告诉她自己是谁,告诉她自己最初为何接近她,最重要的是告诉她自己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但吴漾心里不仅是急,还很怕,他怕楚然突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气他,怀疑他,推开他,从此便不理他。
还有一件事让吴漾很是抓狂,楚然只猜到京墨是六皇子,却不可能知道六皇子现今正是那玄玉的主人。当时吴漾在身上发现那块玉的时候也是惊诧无比,他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在未来楚然才是玄玉的拥有者,穿越到京墨身上的却是自己呢?
这也是吴漾要为京墨保守的另一个秘密,这甚至比他六皇子的身份还要隐秘。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里的白玉应该在竹苓身上。所以说那两块玉现在都在他们这里,他和楚然只要想办法将玉结合,就有可能回去。
但是京墨身上有玄玉的事情他又不能和楚然说,和楚然说了就意味着和竹苓说了,那京墨的秘密就昭然若揭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独自去找那个回去的办法。
吴漾心里正五味杂陈,忽然听见楚然在他耳边说道,“师兄想什么呢?茶要凉了。”
他看了看楚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呆呆地应了声“哦”。那茶果然凉了,喝下去喉间满是苦涩。
李阿白对着楚然道,“小姑娘,你可会做饭?”
楚然心中一阵讶异,怎么这李氏一族连问出的问题都如出一辙?她见外面的日头渐高,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
楚然笑着点了点头,道,“您等着。”
楚然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学做饭了,那时母亲每日忙着做工挣钱,楚然见母亲如此辛苦,便主动分担了家里的家务活,放了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做饭。
他们楼下有个邻居是餐馆里的大厨,是位胖大伯,楚然一有时间就跑去跟人家偷师学艺,她年纪虽小,但是非常好学,又勤于练习,久而久之,那胖大伯便对她赞赏有加,很是喜爱,学了什么新菜式也总是毫无保留地教她。
可以说过了这么多年,那烹饪对她来说早已是驾轻就熟,只是母亲出事之后,她一个人做饭便并不很用心了,用心和不用心之间,是差了许多味道的。
楚然依照李阿白的指引去主屋后面摘菜。虽然是冬天,院子里依旧是绿意盎然,百花盛开,遍地的新鲜蔬果。
楚然吩咐吴漾将那做饭的炉子生起来,便开始了忙碌。
待把早饭端上了桌,李阿白喝了口菌子粥,再咬一口那荠菜的烧麦,瞬间眯起了眼睛,胡子都翘了起来,急道,“丫头,你可能在这多待两天?”
楚然忍俊不禁,道,“行呀。”
吴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贪吃鬼?
吃完饭李阿白打了个饱嗝,道,“丫头,待休息片刻咱们便去钓鱼吧,小老儿想吃鱼了。”
楚然有些茫然,“阿白叔,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去哪钓鱼啊?”
李阿白道,“老儿我自有钓鱼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