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男权至上的社会,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其实也挺累。在朝廷的名册里,你是臣子,你拿了皇上赏赐的俸禄,要忠于职守或保一方平安;在民众眼前,你是官爷,是普罗大众仰望的驭者,能给他们相对安全的空间;在父母膝下,你是儿子,要尊亲孝老,时刻关心他们的冷热病痛;在妻子哪里,你是汉子,要顶天立地,要提供她生理和心理的满足与虚荣;在子女面前,你是父亲,既是遮风挡雨的广厦,又是取之不尽的力量源泉,永远都能保证他们成长的需要。班超是远离故土的游子,对于母亲的孝顺和洛阳那半个家的责任,只能通过思念和经济上的支持来体现,而对于身边的米夏和班勇,则需要付出更多的照顾和关心。

班勇六周岁生日到了,从生日这天就迈入了七岁的年轮。按照天山南道一带的习俗,要在这天给儿子施行“割礼”。当地人将割礼视为父母对儿子的第二大义务,仅次于婚礼,不管家庭富裕与贫穷,哪怕举债,都要办得体体面面,排排场场。班超开始并没把这件事看得那么神圣,不大愿意做,觉得汉人几千年来都不切割****,一样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米夏只能强调仪式的重要性,别的却不是她一个当女人的能说的,见夫君不以为然,只好求助自己的两个哥哥。班勇的舅舅倒是能说出割****的一大堆好处,诸如有利于男子生殖器的生长、壮大,保持男子生殖器的干净,不得病,更重要的是通过割礼向社会宣示,你家儿子裤裆里的家伙是完整的,正常的,将会出脱为不折不扣的男子汉,让有意与你家结亲的女孩子家长提早放心。班超还是没说话,两位小舅子就转而求助白狐。白狐眼珠一转,就有了打算。

有一天,厄普图带着几个官吏,来长史府谈芦草湖的垦荒工作,在盘橐城门口停住了,几个人望着门洞上面新挂的“西域长史府”牌匾,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那几个黑底金字不像班超的字体,正好白狐来接,就向他打问到底是谁写的。白狐说论写字,鲜有能比过长史大人的,他写的字比谁都多,当然是大人亲手所,只不过这是仿现今章帝的“章草体”,与以往的隶大不相同了!厄普图等人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感叹章帝的字是如此写法,那“史”字的最后一笔,极像董健手里那把大刀。白狐仔细端详,还真是不假,就说将兵长史嘛,不用指挥刀如何将兵?不过,他要事先给大家打个招呼,一会儿长史大人上茅房的时候,大家都一起跟着去。众人问他为何,他说尿个尿,哪有许多讲究!

会议中间,果然班超要上茅房,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尿没尿都去尿。到了茅房,大老爷们一字排开,掏出兼有排尿功能的****,或快或慢,刷刷刷就水嘴开流。白狐乘机用胳膊肘撞了班超一下,示意他观察别人的家伙,是否比自己的长而且粗大。班超本来挺自信,扫了一眼人家的东西,确比自己的硕大,****全露在外面,跟小叫驴的差不多,这才意识到两位小舅子的话不无道理,那过长的****,的确有害无益,是阻碍生殖器发育的桎梏。到了傍晚,约上白狐往吐曼河那边散步。出了盘橐城的大门,白狐眨巴眨巴眼,让李兖和几个卫士先陪着出去,他买把瓜子就来。分手之后,一路小跑到怡红院,做了一番安排,然后来和班超会合。漫步到吐曼河与赤水河交汇的地方,听到前面有女人嘻嘻哈哈的浪声,就不好再往那边去了,准备原道返回。

吐曼河畔长着许多沙柳,每年冬天都被人砍了枝条,或编筐或烧火或压在墙体里当加强材料,来年再发出茂密的枝条,像个帽子一样定在上面,树干只有一人多高,但很粗壮,有的已经粗有半抱,极像男性的生殖器****的样子。在沙柳旁边傍水的地方,生有好多芦苇丛。进入夏天后,河水丰沛,芦苇茂盛,小鸟嬉闹枝头,青蛙求偶交配,残阳犹自拖微红,满耳蛙鸣芦荻中。忽然,有一股刺鼻的香味袭来,几个人都停下脚步,使劲翕动鼻子,仍然辨不清哪来的味儿。这时白狐伸手拦住大家,并做了不要出声的动作,自己走过去,与一个坐在河边的女人打招呼。女人说瓜子不能拿到她哪里去里嗑,非要到河边,转眼黑灯瞎火的,不会要在这里搞她吧?白狐说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你看天色朦胧,河水潺潺,蛙鸣鸟叫,远比你那怡红院清净,不是极好的风月场吗!原来是妓院的老鸨。

几个人屏住呼吸,想看白狐搞啥名堂。只见老鸨一下子抱住了白狐,说白掌柜真是越来越会赏花赏月了,叫人真的忍俊不禁,不巧这几天身上不自在,过几天你到我那里,咱们关起门好好浪一场。老鸨念念不忘去年的事,她只不过为汉使提供了一个消息,白掌柜就给了那么多财宝,她还没好好报答呢!白狐不知动了老鸨哪里,鸨子惊叫一声,脱开怀抱,嫌把她弄疼了。白狐嗑了几粒瓜子塞到她嘴里,说叫她来这里主要想悄悄问一下,最近生意如何,关内来的那些士兵可有白嫖不给钱的?汉军纪律严明,谁犯了纪律就会受到惩罚。

老鸨夸张地笑了几声,说那些士兵太可爱了,都给钱,没有赊账的,发了饷就结伴而来,有时候姑娘们都应接不暇,前面的裤子还没穿好,后面的就挤进来了,急猴猴推着前面的赶快离开。就是有一些人家伙什儿太小,跟个筷子似的,姑娘们干脆称为“牙签”,插进去啥感觉都没有,就是白白在那瞎捣鼓。反正人家都是是给了钱的,姑娘们为钱献身,也不能挑粗嫌细不是?老鸨又是一阵嘲弄的淫笑,惹得李兖没忍住,笑喷了。白狐故作警觉,提醒老鸨附近有人,拉起来就跑。李兖问班超,白译长这演的是哪一出?班超笑而不答,心里却明白了,这个白狐狸,分明是给本长史上课嘛!看来儿子的割礼,还就得按徐干说的那样,入乡随俗。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灿烂得像孩童天真无邪的笑脸。门前新植的葡萄还没爬上架顶,只好让往架上盖了好多柳枝和杨树叶,营造出一个凉爽长廊的氛围。“长廊”的两边摆满了馓子、红鸡蛋、馕饼,干果和刚下来的甜杏。贺喜的人来了不少,这些人都是班勇在几个士兵叔叔的陪同下,骑着一岁的马驹,一家一家请来的。宾客们男女分列,人人衣衫整齐,梳头刮脸,脸上都是祝福的笑意。吉迪叫来的鼓乐手们聚在一堆,吹奏着欢快的乐章。一会儿,穿了一件红袷袢的班勇,在几个小伙伴的陪伴下庄重登场。小家伙们都穿着节日的盛装,看起来挺神气。班勇虽然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成人庆典,但并不清楚这个生日所隐含的意义,看见大家都鼓掌欢迎他,也是一脸的兴奋。

在欢快的乐声中,华服艳丽的米夏牵着儿子的手,从长廊之首起步,走到一半,将儿子郑重地交到班超手里,班超牵着儿子再走完剩下的一半交给徐干,再由徐干领进事先准备的一间干净屋子,托付给一位和蔼的大胡子叔叔。这位叔叔是施行割礼手术的专业人士,他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当助手,而徐干则是主家委托的验看人——这种仪式,父母不得在场,更忌讳女性进入室内。大胡子叔叔接过班勇,就点上羊油蜡烛,让班勇和他一起向天地祷告,之后就说笑话,逗小家伙乐儿。

手艺娴熟的叔叔看班勇毫无戒备,轻轻撩起袷袢下摆,露出下半身,玩他的小牛牛,揉搓一阵,在小孩惬意的笑声里,扯出****的多余部分,用两爿光滑的竹片夹住,迅速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刀子,伸出去往烛火上一烧,收回来顺着竹片一切,那多余的部分就切下来了。整个过程,就吸一口气的功夫。不等班勇疼得喊叫,助手将一个剥好的煮鸡蛋塞到他咧开的嘴里,叔叔也将事先烧好的棉花灰沾在伤口上,止痛消肿。

这种手术的疼痛是瞬间的过程,其程度相当于处女的初夜,连续两个煮鸡蛋一吃,就过去了。大胡子叔叔向徐干施过鞠躬礼,报告大功告成。徐干代表主家奉上辛苦费,之后抱起班勇,到外边交给班超。班超抱着儿子走过人群,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最后交给米夏,和那几个小伙伴一起领回家休息去了。客人们这才坐下来吃食物,喝奶茶,跳舞唱歌,享受节日的欢乐。

疏勒王忠作为班勇的外公,是割礼上最重要的贵宾,他要负责将割下的****存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高处,其寓意是外孙子将来一定会高高在上,成为富贵之人。可是他看盘橐城的好多房子都才开始盖,现有的房子也不知是否要拆,不知该抛到哪幢屋顶。这时厄普图出了个主意,说放置在城门楼的顶上,一定会被老鹰吃掉,那才是大富大贵的象征。忠觉得有道理,就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登上城墙,踩着梯子够楼顶,很快就放置到安全稳固的地方。但等到高处的疏勒王,被眼前的风景吸引了,并没有马上下去。

远处的麦田即将成熟,一片金黄般的丰收,被翠绿的水渠林带划成方格;近处的人家,纷纷掩映在树影之中。绿洲人家,生来就重视绿化,但凡院子周围,不是杨柳就是桃杏,院子里还有浓密的葡萄架。人们劳作一天回来,捧上一壶奶茶,往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一趟,那就是神仙的日子。当了半辈子医生的疏勒王,觉得这种日子已经远去,这一片两河之滨的田水园林,也淡出他的眼界久矣,而他离开盘橐城后所发生的变故,着实复杂,令他难以平静。他不知是过于忘情,还是身躯过于肥硕,突然一脚踩空,“嗵——”地一声,摔下来了。随从的人赶紧扶起,却是腰杆难直,呻唤喊叫,龇牙咧嘴,一下子惊动了所有宾客。一场热闹的庆典只好草草收场,所有人都因为忠的摔伤而忙碌起来……

过了几天,班雄能够随意走动了,班超一家骑马到王宫看望忠。李兖笑问要不要把长史的势扎起来,弄点旌旗开道,鼓乐奏鸣什么的?班超冷笑一声,骂道:弄你个大头呀,就你跟着就行了!李兖吐了一下舌头,自语他也就那么一说。几个人骑马到的王宫,班超直接到卧榻旁探视老丈人。由于上次的意外,他心生愧疚,觉得当时大意,不应该为了一个七岁的小孩,让一个五十五岁而又不习武的人登高爬上,摔伤身体。米夏却显得有点塞翁失马的意思,以为借此能改善班超与父亲的关系。好在忠懂得医道,又有上好的医生治疗,已经能起坐行走,腰也没有那么疼了。

即便如此,班超与忠的见面还是有点不尴不尬,说了一些家常话就无语了。倒是班勇的两个舅舅,一个做药材生意,一个开车行,有许多生意经和社会阅历,能够与比他们年龄大许多的妹夫分享。班超特别喜欢听各地风情与民间故事,不时再插嘴问一些相关掌故,不知不觉间几坛酒喝光,天色也不早了。米夏想带着班勇在娘家住几天,母女说说体己话。忠不同意,说嫁出去的姑娘了,还老想在赖在娘家?长史年岁也不小了,公务繁忙,你还是回去多照顾照顾他吧!米夏撇撇嘴,一家人又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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