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翻过几本史的萧沁,一课之后生了兴趣。
付玖兰离开不久,萧沁便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从前她总觉得读死板又无趣,开卷就哈欠连天。
每日好玩的事情太多,她哪有精力分给这些古人。
若不是后来被关进寺庙里,整日只能靠佛经解闷排寂,养成习惯,只怕萧沁这会儿也难得静下心读这些。
何况前世的她是真正的九岁。
鲁嬷嬷不敢打扰萧沁,茶点换掉两次也不见萧沁吃上一块。
很快到了掌灯时分。
萧沁感到眼睛疲累,才不得不放下卷。
鲁嬷嬷进来准备布膳,萧沁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嬷嬷,你课前说付夫子在后院外遇上了谁?”
鲁嬷嬷正愁要找个怎样的借口提醒萧沁。
没想到萧沁主动提起,鲁嬷嬷走近了些回话:“是唐姑娘。”
“唐婉,”萧沁嘴里念着,眉头微蹙,紧接着又问,“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话?”
鲁嬷嬷摇了摇头:“宫人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听不清他们再说些什么,两人聊了一小会儿,唐姑娘就先走了。”
鲁嬷嬷认为萧沁还小,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实属正常,没想过竟会怀疑到二人。
一时间不知该欣慰还是担忧,鲁嬷嬷试探地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沁摆了摆手。
前世唐婉一早就入了宫,侍寝后甚少露面,二人前世并无交集。
这世,只因她将唐婉留下,才使得二人第一次遇见,日后若真发生点有什么,那岂非她之故。
萧沁如是想着,眉头快打成结。
唐婉是父皇的女人,这付玖兰,休想!
难怪今日特意在她面前提什么李后主和大小周后的故事。
这是要离间她和景国公府的关系?
萧沁冷笑,好你个付玖兰,转头问鲁嬷嬷:“最近景国公府可有传来口信?”
鲁嬷嬷布好菜,面色犹豫。
萧沁隐隐有一丝不妙的预感道:“怎么了嬷嬷?”
鲁嬷嬷暗暗叹了口气,替逝去的皇后不值,更是替萧沁不值。
国公府的做法实在让人瞧不上,不过鲁嬷嬷并未表现在脸上,将原话一一复述说道:“是,平川候夫人派人来传的口信,说是国公府说唐七姑娘没个名分不好久留宫中,何况明年就要选秀了,届时换个唐家姑娘,反倒不如……”
萧沁神色一凛,按住想要掀桌子的冲动,双手紧紧握拳:“好,好得很!”
他们还真是想效仿娥皇女英,母亲过身不到一年,就急忙送人进宫,可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前世萧沁几乎事事顺国公府的要求,想着他们是母亲的至亲,更是除了父皇,与她最亲之人。
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她好,可如今想来,哪有什么亲情。
景国公府自始至终要的只是一个皇子,而她这个公主,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给皇子铺路,做他们手中的棋子。
萧沁还记得她被关进慈安寺的那段日子,那些人个个唯恐避之不及,根本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最后她被下毒致死,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眼中的怨愤一闪而过,萧沁坚定的看向鲁嬷嬷:“唐婉暂时不必放出宫,待选秀过后,再看!”
选秀!
萧沁怒极,她可清清楚楚的记得明年年初父皇就会颁旨免了这次选秀。
鲁嬷嬷欣慰:“是,老奴这就交代下去。”
付玖兰啊,付玖兰?
要是本公主在蠢一些,没能猜出你的用意,你又待如何?
萧沁不愿再被人牵着鼻子走,前世肆意妄为惯了,她的骄傲让她不屑也不愿花过多心思去揣摩,去考虑。
这一世知道结局的萧沁,容不得他们在她面前肆无忌惮。
唐婉的去留,不由她萧沁也由不得他付玖兰。
萧沁用完晚膳就接着练字,虽说付玖兰没有给她布置课业,但萧沁此刻心浮气躁。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为了平心静气,萧沁拿出《藏兰经》继续往后抄。
抄完几张,鲁嬷嬷轻手轻脚过来添蜡烛,见萧沁停笔,揉按着手腕,上前插了句:“公主,刚才正极宫那边传来话,说陛下让内廷安排宫人,明日送来给公主挑选。”
萧沁抬起头,疑惑不解道:“凤栖宫人手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