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面有人拦车伸冤。”
唐九九拨开了曲天蘅的手,也探出头去:“去问问,什么事。”
“是,王妃。”
车夫下了车,和那个跪在路中间的人交涉了几句,随后回来回话:“王爷,此人不是京城本地人,是从丰州那边过来的,来告御状的。”
唐九九又看那人一眼,天色黑透了,压的有些脏污的雪水里,跪着一个男人,佝偻着背,瞧不出年纪,不过衣衫凌乱,蓬头垢面,看上去很是落魄。
“让他起来,带过来吧。”
“是,王妃。”
唐九九下了马车,曲天蘅跟着下来。
跪着的人,很快被领了上来,借着马车上悬着的风灯,倒是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六七十岁的光景,脸上都是冻疮皲裂,一双眼睛浑浊疲惫,衣不蔽体,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臭气。
“老人家,你告御状,为何拦的是我秦王府的车辇?”
“秦王妃,老儿刚到京城不久,前几次也拦了几次官轿,但都被打骂走了,也去了京兆尹府,可他们说这件事归丰州衙门管,把我赶了出来。老儿我是实在没法子了,这几日街头巷尾一直听人所起您,都说你身份高贵,却在提刑司办事,和衙役们同吃同行没什么架子,我就想,或许,您愿意帮帮我。”
“你要告的是什么御状?”
“我要状告我们地丰州衙门官商勾结,残害百姓。”
“状纸有吗,我看看。”
唐九九和颜悦色,老人激动不已。
“有有有。”
外头太暗,也瞧不清楚,一直没开口的曲天蘅,忽然启了声:“先回府吧,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是老头。
老人忙道:“我叫李大柱,您是王爷吧。——王爷,王妃,求求您们,帮帮我们吧,我们村里的人都快死绝了,可谁也不管啊!”
死绝了,这么惨烈?
唐九九搀起了老人:“回秦王府再说,你冷吗?”
老人衣着单薄,丰州靠海,冬暖夏凉,他想来一路进京,没想到京城会这样冷,身上的袄子破破烂烂,也只单单只有一件单薄的袄子,白天里都受不了,如今他整个人瑟瑟发抖,嘴唇青紫,一副快要冻僵了的模样。
老人忙摇头:“不冷不冷。”
唐九九看着他哆嗦的嘴皮子,心生怜悯,伸手解自己的披风。
尚未解开,就被人按住了手。
“穿着。”
说完,他竟是纡尊降贵,脱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罩在了老人肩上。
“王爷,前面有人拦车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