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树林里冲起数十只飞鸟。
黎昭昭的第一反应是拔剑，明素也站了起来。
二人都莫名感到心慌，黎昭昭在溪水旁慢慢挪了两步观察四周，猛地想起什么转向身后。
“快跑！”
一声惊骇的呼喝。
呼喝声的源头，一个人影狂奔而来，黎昭昭看清楚是方四。
他不是在马车边和那些小吏一起整理行装吗？
黎昭昭正要迎上去，却看到方四身后出现一道蒙面的黑影，她根本没看清楚那人是从哪儿出来，怎么追上方四的，方四便停在了原地。
鲜血从他的脖颈上汩汩流出，随着刀口的深入，喷涌如注。
黎昭昭浑身哆嗦了一下，迈出步子的腿莫名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她完全说不出话，惊骇欲裂地看着被拉断了脖子的方四。
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黎昭昭爬起来，拿起剑疯狂地往前冲。
明素也震惊了一瞬，比黎昭昭先反应过来，朝黑衣人冲过去。
地上小吏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散着，而屠杀他们的黑衣人只有一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杀掉了这么多人，此人的身手、剑法和速度简直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明素与他勉强过了十几招，明显敌不过，连连倒退。
黎昭昭用自己最快的招式一连刺了他数十剑，却一剑也没能刺中，反倒被他一剑掀翻在地，锋刃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走！”
明素喊道，再次拿剑朝黑衣人劈去。
黎昭昭发了狠，挡在明素身前就是不肯退，身上不一会儿全是血口。
她的短剑与黑衣人的长剑死死抵在一起，凛冽的剑刃上倒映出她伤痕累累的面容，“当”的一声，那人将剑狠狠压下来，黎昭昭的短剑犹如崩断的钢丝一般断成两截。
眼看那剑就要劈到她的头上，明素横身挡在她的身前，黑衣人的剑便砍进了她的身体，几乎砍下她半个臂膀。
明素摔倒在地上，手臂掉了下来。
“明素，明素……”
黎昭昭满身是血想爬过去，因为太过惊恐而无法动弹。
双方实力太过悬殊，她此刻感到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走啊！”明素嘴里全是血，冲她喊道。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黎昭昭抱住那个黑衣人的大腿：“你别杀她、别杀她……你想要什么我给你……车上有钱……我把钱都给你……钱都给你……求你别杀她……”
黑衣人不为所动，拖着黎昭昭往前走了两步，一剑扎穿了明素的喉咙。
“……”
黎昭昭瞬间不动也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黑衣人抓起她的肩膀将她丢在地上，黎昭昭爬到明素身前，看到她濒死的身体仍在不停抽搐，慢慢消逝的声音细如微缕。
黎昭昭趴下，贴在明素耳边，听见她说：“大人，欠你救命之恩，我还了。”
“啊……”
从胸腔里发出痛苦的低泣声，黎昭昭摸了摸明素，可她却不再动了。
黑衣人走过来，揪住黎昭昭的后领，将她往旁边拖了拖。
她再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树林上空响起一声悲鸣。
“赵衍！”
黑衣人手起剑落，一剑贯穿了她的心口。
逆流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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