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工作交给了黑云的五位将军,此次的战斗黑云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只有一部分粮草被夺,以及不到四千人的伤亡,放眼黑云和狼族的战斗,这无疑是一场罕见的大胜,这使得在战后的修复和重整工作都异常顺利,各个小队皆有斩获。

对于黑云的五位将军而言,他们不会再轻视这位年轻的皇子。第一次上战场就给黑云带来了一场大胜,的确让人心生佩服。尤其是当时在商议部署时的话还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记忆回到部署计划的晚上。

“殿下,铁尔汗的目的就算是为了粮食而来,可是毕竟有五万人。您这样部署,的确是可以吸引铁尔汗的目光,但这些小队最多就是让狼族受点皮外伤,铁尔汗绝对不会在乎这种小打小闹的。”

五位将军中的严翔说道,这也确实是他们顾虑的问题,五万人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五万人是一个可怕的力量,很有可能在不注意的情况下突破部分防线。

“哈哈,严将军说的对,铁尔汗敢带这么多人来,绝对不是来玩耍的,他这个人能统一草原,靠的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实力,但,他这个人的贪婪也是可以看到的。就这些年在草原上,就算草原的牛羊再怎么减少,他的生活情况可没有因此而倒退啊。咱们放出去相当数量的小队运粮,他肯定会派出人来抢,这也就达到咱们分兵的目的。”

萧德顿了顿又说。

“被分兵后的狼族军队,数量上仍然很多,这也就需要咱们最后的部署了。我会将粮草大营和野战大营放在一起,各小队发出的粮食都由野战大营补给,铁尔汗看到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在他眼前,就凭他手里的几万军队,他是肯定会来突袭的。届时,只需火烧大营,然后集结兵力进行围困,就算无法全歼狼族,也可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五位将军对视一眼,了解到彼此心意之后,躬身道。

“末将领命!”

而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这次的战斗,萧德的谋划没有问题,最终黑云在极少的损失下,以少胜多,成就了这次大胜。

战后的收尾工作枯燥繁琐,统计伤亡人数,统计损失物资,还有后续的封赏,抚恤一堆事情,萧德对于这些事还是不情愿去干的,索性这一切都有萧悝来料理,萧德也可以忙里偷闲,在他回到忍寒城的时候,本想找他的外公岳战廉来分析这次战斗的成功和不足,但是找遍了满城都没有找到。

虽然不清楚外公的去向,但相信外公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才离开的,他倒也没有再过问这些事。

过了大概八天的时间,收尾工作才看看结束,损失不多,让萧悝也打心里为自己这位侄子,自己这位得意门生高兴。

萧德的形象也瞬间在黑云的军中变的高大起来,当然这少不了马宪和萧悝的推波助澜,其目的不言而喻,为的就是让萧德更好的掌管黑云。

萧悝也下令,黑云除去必要的护卫和边防军士,其他的士卒可以开开心心的修整放松一天,这一天不禁酒,即使房里的储备酒不多,但也使将士们快乐了一整天,特别是徐强,抱着酒坛子就在餐桌上大声叫嚷,还非说自己会唱歌,非得给大家唱一个,闹得满堂大笑,好不热闹。

而萧悝和萧德却没有去喝酒,本来萧德是想去和这些将士们一起欢庆的,但是萧悝把他叫了出来,两人两马,登上了一处山峰,俯瞰着整个忍寒城。

“军帅,您把我叫出来....”

萧德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悝直接挥手打断。

“今天来和你说话的不是黑云的军帅萧悝,而是你的宗室皇叔萧悝。”

“侄儿见过皇叔。”

萧德很机灵,直接改口,这改口倒也使萧悝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我大哥生的好儿子,像他,可惜啊,现在却更像我。”

听萧悝说到他的哥哥,也就是萧德的父亲,萧德并没有表现的很殷切,而是面露疑惑,他自记事以来就没有对这位父亲的印象。

“也对,你不认识他,我大京的二皇子基本都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一生都得在黑云征战,戍边,德儿,你三岁来到北境,感觉这里怎么样呢?”

萧德听了这话,低头开始思索了起来。

是啊,三岁来到北境,完全忘记了其他地方的样子,说北境美吗,来得这十几年除却学习,训练。真正自己去见识的北境几乎就是雪,一年四季的雪,如果萧德是一个有诗意的人的话,这里倒也不失为是展露才华的宝地,可萧德不是。在北境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寒冷和痛苦。当然还有黑云内部团结如一的情义。

“北境,挺好的,虽然不是一个值得向往的地方,但是这里有黑云,有着值得我向往并付出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是啊,北境从来不好,好的只是因为这里的人,黑云的士卒一生几乎都在这里,除了病死就是战死,他们在这里守护的是玄渊山脉的背后,那个他们心中的宝地,我大京的腹地。为了信仰,为了大京,他们不惧严寒,不怕战死,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北境。你看那个方向。”

萧悝抬手一指,就在不远处的山麓地区,一个黑色的像塔一样的东西矗立在那里。

“皇叔,那是什么。”

“是历来黑云将士死后的衣冠冢,那是死者的归宿,是我黑云的军魂,是我黑云屹立于这寒天冻地的精神。”

听着萧悝的话,萧德不免浑身一振,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气血翻涌,通过这次的战斗,他能感觉到黑云内部的团结,那是一种真正化为一体的团结,一切为战,一切以军团为重,一切以家国为重。

萧德能清楚的感受到萧悝对黑云,对这片土地深深的感情,毕竟这是他的土地,是他一生都要为之奋斗的土地。

这边的萧德心里还没有感慨完,萧悝就开始说道。

“你回来的时候去找岳老将军了?”

“嗯,我去找过了,不过外公好像不在忍寒城里边。”

“嗯,的确,老将军在开战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北境,回京城去了。临走的时候还留下话然你放心大胆的去施展自己,他就算看不到战场,也会时刻关注北境的情况。”

“外公怎么回京城去了?走的这么急?”

“明京城传回来消息,皇后殡天了。”

本来萧悝还以为萧德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其他反应,他都准备去安抚一下这个侄子,但是结果出人意料,萧德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只是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皇后?意思就是我的母亲吗?她死了?我想不起来她的样子。”

萧德的声音比较低,就算他想不起来,但是夫子们教他的亲情关系,还有母亲的概念还是让他心头有些沉重,就像是失去什么一样,不过又感觉不出来什么。

萧悝对于这个消息没有表达出什么,就算是岳战廉离开北境,他也只是一句宽心。他对于京城,对于这位皇嫂的了解也不多。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萧德,可看到萧德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虽然开心但也有说不上来的苦楚,孩子终归不认识自己的父亲母亲,就像他当初一样。

叔侄两人都不说话,就骑在马上任由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萧悝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是时候把责任慢慢交给这个孩子了,自己得为他再争取点什么,至少不要像他一样没有亲情,一辈子待在北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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