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晋长剑缓缓举起,眼看即将将那弟子杀死,刀雪客猛踏一脚平地跃起,摘下斗笠向游晋背后打去。斗笠旋转飞出,力度不大,绝不会伤到游晋,却足以阻止他。那斗笠便正打在游晋背脊之上,游晋冷不防背后遭此一击,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待反应过来转过身来,只间刀雪客在自己身后,银发散乱在微风之中。心中顿时气怒火,提剑质问道:“刀雪客,你找死吗?妨碍我一叶剑门的私事,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刀雪客抱拳道:“游师兄多有得罪,只是此人万不可杀。”游晋眉毛一挑,冷笑着说:“杀或不杀,皆是我一叶剑门的的事,你三番两次从中作梗,如今我不杀你,天理难容。”说罢便仗剑刺来。楚轻安与场下众人虽不知他俩方才所说内容,方才还为平息了寒山道观的弟子闹事而喜悦,转眼看见游晋持剑直刺刀雪客都大为吃惊。楚轻安也忙向二人跑去。刀雪客忙侧过头去躲那剑锋,又用一只手拨开那剑锋,高声喊道:“这些人抱着杀意而来,分明是故意挑事!”游晋并不说话,又将剑锋调转,反削过去,刀雪客又向后一仰,躲过长剑,一掌拍在地上将自己弹起,又说道:“他们的武功平平,剑招散落,行事风格和武功路数皆不是寒山道观一贯的风格!”游晋一脚踢向刀雪客下盘,刀雪客也踢出一脚,将其力道化解。游晋逼出一步,刀雪客后退半步,游晋平地跃起转身刺出一剑,刀雪客纵身闪过,又喊道:“他们既不是寒山道观中人,我们必须知道真正的寒山道观何在,又必须弄清楚他们究竟是何人!”

游晋毫不理会刀雪客所说,新仇旧恨添做一处,堵上心口,怒火中烧,一脚踏在空中飞身而起,长剑划过地面,火花四溅,又撕裂长空,引起狂风猎猎,演武场上飞沙走石,落叶狂舞,花瓣凋零,游晋极为快速的凌空旋转,剑光四射,剑气纵横,残影连连,转瞬之间一剑刺出——飞花残叶祭一剑,直逼那刀雪客而来。刀雪客周身皆是如刀片般锋利且无处不在的剑气,进步可进,退无可退,却也不催动内力,直看着那剑锋逼近,仍高声喊道:“若是杀了这唯一的活口,那真相永远不会公之于众,他们的目的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一叶剑门会一直背负下毒暗害寒山道观的污名!”

正在此时,楚轻安疾步行来,拼着被游晋的内力割破衣衫皮肤,鲜血渗出,浑身伤痕,仍冲进二人之间,挡在了刀雪客身前,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神却没有丝毫的退怯,直直看着那飞在空中一剑刺来的游晋。

刀雪客眼见那楚轻安冲到自己面前,原先独自面对游晋的剑气尚且毫无惧色,可如今却慌了阵脚,可楚轻安挡在自己身前,便是此时运功也难以护住两人,不知为何,他的双臂牢牢环住楚轻安娇小的后背,楚轻安被从身后紧紧抱住,一阵暖意将她包裹,头顶尚能感受到刀雪客温热的鼻息,先是一惊又紧紧闭上双眼,身子止不住的双眼。刀雪客双臂用力,转过身去,将楚轻安护在怀中,背朝那近在咫尺的游晋。

游晋见楚轻安冲了进来,方还有些顾虑,见刀雪客将她护住,不觉又有些恼怒,冷笑道:“你若想逞英雄,那我便成全你罢!”刀雪客双眼看向了怀中的楚轻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闭上了双眼。

“封大哥!”台下的饶梦璃此刻已是万分煎熬心焦,若不是萧无痕阻拦,她早已冲上台去,而此刻的她也只得向封展求助。封展虽想搭救,却不敢擅自行动,只得焦急的看向萧无痕,萧无痕静静地答道:“莫伤他性命。”封展得此命令,眉头便舒展开来,手中玄扇展开,抬手将扇子凑到耳边又是一挥,那山中便飞出三道肉眼难以察觉的红光,直朝那游晋飞去。那红光极为迅速,尖端还闪烁着一点银光。

噗的一声,三道红光同时在不同方位钻进了游晋的身子,游晋的剑气与内力霎时间**然无存,烟消云散,而游晋则直接从那半空中坠落下来,跌落在地,昏厥了过去。原来那三道红光便是封展的独门暗器“喋血银针”。那一寸五分的银针素来淬有剧毒,取人性命自不在话下,封展却一直用它防身,并不轻动。如今只是想阻止游晋,而并无害他性命的想法,故而所用的只是一般银针,并无剧毒,且正打的是那游晋的风府,哑门,涌泉三道穴位,且力道不大,便可破那游晋的轻功并致他暂时昏厥,并无性命之虞。

刀雪客二人皆闭着双眼,不知身后发生何事,只听闻一声坠落之声,那剑却迟迟未到。两人便睁开眼来,楚轻安抬头看那刀雪客的脸庞,俏脸一红,却银牙暗咬,娇嗔道:“你这登徒子,还不放开么。”刀雪客方才反应过来,将楚轻安松开。楚轻安转过身去见那游晋跌落在地不省人事便慌忙跑到游晋身边,连声互换师兄,奈何游晋已然昏厥不曾回答。探其鼻息,楚轻安方知其是昏厥,此时楚云山与众多一叶剑门弟子,以及十鬼堂众人皆围了上来。楚轻安便将游晋交给师弟师妹们照看,自己脸上潮红褪去,面色又沉静下来,便看着刀雪客,冷冷地说道:“今日我救你,只是觉得你说的有理,不想让师兄错杀。你的性命是我的,我早说过,待大会结束,我会亲自夺回寻叶刀,那时,本姑娘自会取你性命。”刀雪客看了看手中的寻叶刀,欲言又止,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一旁的饶梦璃凑上前来,细细查看刀雪客周身,双手环住刀雪客左臂,长舒一口气道:“还好封大哥及时出手,雪哥哥这才毫发无损。”说罢,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这一幕被楚轻安看在眼中,红唇微动,心内如同打翻了醋坛子般酸苦。琼鼻发出一声冷哼,又跑到楚云山身边。

那假扮寒山道观弟子的家伙见众人此刻并不在意他,忙悄悄站起身来,欲钻入场下人群逃窜。楚轻安与刀雪客早有察觉,不约而同一齐飞身而起,楚轻安轻盈些,落在那人身前,刀雪客自落在那人身后。二人一刀一剑,拦住前后去路。楚轻安往那人小腿一踢,那人本就双腿发软,便又跪坐下来。楚轻安又将折雪剑夹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假扮寒山道观弟子,带人闹事,污蔑一叶剑门!快说!”那人闻言冷笑道:“我本是寒山道观莫观主门下弟子,信不信由你们。”刀雪客也斥问道:“莫观主门下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腌臜小人,更何况你们所用的根本不是寒山道观的武功!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你若是还不肯说实话,本姑娘便割了你的舌头!”楚轻安瞪着双眼威胁恐吓道。那人奸笑两声,说道:“不劳您大驾,只可惜,你们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说罢,两眼怒睁,脸颊紧收,嘴角流下一行鲜血来。“不好!”楚轻安在正面,看得清楚些,忙掰开那人紧闭的双唇,见他口中已是血肉模糊,楚轻安便高声朝楚云山呼喊道,“他咬舌自尽了!”众人忙赶到两人身边,但那人早已气绝。刀雪客蹲下身来,两指凑到他鼻尖一探,又在其脖颈和手腕上摸了摸,看了看众人答道:“已经死了。”刀雪客又在他身上衣物之中自习翻找,在他袖口中发现一只不长的金箭,便攥在掌中,站起身来,展示给众人看。萧无痕拿过那金箭,自习端详了片刻,夫婿抚须说道:“这该是乾坤派用来联系弟子的信物。”

“乾坤派!”众人惊呼。“难道此人正是乾坤派的弟子?”饶梦璃问道。楚云山说道:“乾坤派还有下一场比武,定不可能离开一叶剑门。”说罢又立刻吩咐身旁弟子道:“尔等速去乾坤派厢房查看,有何情况速速报来。”众弟子忙领命前去。“只是乾坤派与一叶剑门素无仇怨,爹爹又是第一个提议让乾坤派留下的,他们怎能恩将仇报,污蔑我一叶剑门?”楚轻安对此甚为不解。楚云山双眼微睁,却闪烁着光芒,说道:“难道......”“定是为了那玉佛!先解决了寒山道观,在诬陷一叶剑门,扳倒了两大门派,他们便在最后一次比武有了胜算!”封展分析道。“快去寒山道观的厢房!”楚云山高声道。楚轻安指着两名弟子道:“你二人留下,若是查看乾坤派的弟子回来,叫他们来寒山道观的厢房回报!”两名弟子领命留下。

众人忙做出反应,一齐赶到了寒山道观莫尽雨所住的厢房,只是此处甚为僻静,僻静的十分诡异。房门被从屋内插上门栓,有几名弟子便要踹开房门闯进去,刀雪客忙拦下他们:“小心!”众人齐看向他,他便解释道:“恐有埋伏。还是我来吧。”“我也一起!”身旁楚轻安与饶梦璃一齐喊到,话音落下,又相视一眼,眼神中各怀深意。

刀雪客摇了摇头说道:“都不要过来,我一人便可。”说罢,抽出寻叶刀,用刀尖刺入房门开合之处的缝隙中,向上一挑,将门栓拨开,长刀回旋入鞘。又用两指轻轻一推。

“轰”的一声,两扇门竟猛然自己打开,屋内进了空气,一大团白色烟雾便瞬间涌出,楚云山仅是先闻到一丝异香,高声喊道:“快掩鼻闭气!”众人忙屏住呼吸,有几名一叶剑门的弟子不曾防备,还未做出反应,便吸入了那烟雾,皆眼向上翻去,露出大片眼白,嘴角又滑出白沫,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楚轻安忙蹲下身来替他们把脉,又拨开眼皮看了看,站起身来摇头说道:“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待烟雾散尽,众人皆用衣袖或方帕,遮掩口鼻或系在脸上,以做遮挡,徐徐进入屋中。楚轻安自然也不例外,从怀中取出一块叠好的方帕,也未细看便系在脸上。饶梦璃无意中目光扫了一眼楚轻安,目光停在那遮住半脸的方帕上,那方帕的一角,赫然绣着一只金雀,一只她再熟悉不过的金雀。却也没有明说出来,亦不知楚轻安是从何处得来那方帕。

楚云山又对几个弟子说道:“你们几个出去召集人手,守在门口,再派人照看好那几个中毒的弟子。”说罢,便也进入屋中。众人见厢房正厅空无一人,又转步来到内堂,见那寒山潜龙莫尽雨与诸多弟子皆被绳索捆绑,脸色发黑,昏迷不醒。刀雪客等人忙上前替莫尽雨等人松绑,将他们一一扶起,又搬来椅子,让他们坐下。门外弟子忽然来报:“师父,去探查乾坤派厢房的弟子已经回来了。”“让他们进来。”楚云山道。

进屋的弟子躬身抱拳道:“师父,乾坤派的厢房已经空无一人,守山门的弟子说自昨日夜里到今日比武之前并没有任何人下山。”“难不成乾坤派的人还能在我一叶剑门中凭空蒸发不可?!”楚云山语带愠怒,衣袖一挥,叫那弟子退下。坐在堂上的莫尽雨突然呕出一口血,众人忙凑上前,刀雪客手指连点,锁住莫尽雨的穴道,让他能暂时的清醒一些。莫尽雨又向前倾倒,楚轻安忙上前将他扶住,又询问道:“莫观主,今日早上倒地发生了甚么?”

莫尽雨双眼忽闭忽睁,呼吸断断续续,脸色青白变换,轻声说道:“今日...有一叶剑门的弟子送来早餐,待我等...用...毕...后,便觉胸口发闷,腹中阵痛,便...昏了过去。再醒来之时,那些弟子...又折返回来,将我们...捆绑在此,又...布下毒雾...机关,这才离...去。”

“定是那乾坤派冒充我门中弟子!”楚轻安说道。

“报!”门外忽有弟子来报,“今日早晨负责送早餐的弟子全都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了。”

“荒唐!”楚云山有些颤抖,“定要,定要找到他们!”

众人安顿好受伤中毒的弟子和寒山道观的一行人,便各自回屋。临行前楚云山又派出弟子前往各门派的厢房通知:“明日休整一日,后日便是最后一场比武了,还望各位多做准备。”

这一条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饶梦璃独坐在房中,还在想着那楚轻安脸上的金雀方帕,刀雪客却还在挂记那楚轻安在演武场上所说的一言一语。

楚轻安则与楚云山在大殿之上,喝茶交谈。“今日事发突然,你有没有怪爹不出手相助?”楚云山问道。楚轻安闻言笑道:“女儿何曾怪过爹,况且这本是我的比武,爹自是知道我的性子,我是绝对不会让爹爹插手的。就是师兄出手,我也是颇为不愿。”谈起游晋,楚云山不禁面色微改,叹了口气说道:“你师兄情况如何?”

“只是昏厥,并无大碍。穴道中的银针已经取出,师兄也已经苏醒,他说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便带了几个弟子出去了。”楚轻安回答道。楚云山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明日你且休息一日,有时间去查查那些失踪的弟子和乾坤派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万事小心。”楚轻安领命退去,先回房中休息去了。楚云山则独自从大殿中走出,在那大殿门口俯视白天人声鼎沸的演武场,又叹了一口气。

夜色沉静,那皎洁的月乘着三两片散云,肆意遨游在这偌大的夜幕之上。那自天边洒下的月光为池塘边的荷花,镀上一层银边,池塘之内,荷花摇曳,又蒸腾起一层薄雾,静静笼罩着这一大片的回廊。一叶剑门早已挂起灯笼,那在薄雾之中隐约闪烁着的红光,湿润了灯火,映在了回廊上的人的眼眸之中,折射出那最美的颜色来。

“乾坤派的人真是墨迹,毫无办事效率,还好有你在啊。”那说话之人摘下脸上的青铜狻猊面具,转头看向那走进石室的人,“你确定我在这里是安全的?”

来者笑道:“你放心吧,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在这里,我相信绝不会有人来查看的。你且宽心躲避在此。”青狻猊奸笑一声:“呵,今日还是多亏了你。乾坤派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你放心吧,一个都没有放过,都处理干净了。”那人答道。青狻猊又问:“那和你一起办事的人呢?”

“一个都没留下,全部处理掉了。”

“尸体呢?”

“全部火化,骨灰洒下悬崖,尸骨无存,无从查起,万无一失。”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青狻猊闻言大笑,调侃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老子自愧不如。”

那人坐在青狻猊身旁笑道:“过奖了。只不过......”“只不过甚么?难不成你留下了甚么马脚?”青狻猊闻言又严肃起来。那人摆摆手道:“想来也成不了甚么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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