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啊,此乃天意。摘星楼,不可逆天而行。”师父叹了一口气,说道。
应离看着不远处坐在桃花树下的小公主,不,现在该说是小皇帝了。
幼年的李盈静静托腮坐着,宫女和太监们在一边玩闹,竟然没人在管这个主子。
她想喝水,够了够茶壶,却发觉自己的手够不着,便叹了口气,也没喊宫人。
师父看了一眼少年应离,摇了摇头,说道,“你与公主也是有缘,何不上前一叙。”
应离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这一犹豫,便是十年。
李盈居内宫,应离居摘星楼,都在宫墙之内,偏偏再无相见之日。
应离随师父云游多日,摘星楼下教众多信服他,摘星楼教众多有法术超群之人,他便想聚齐教众,以他为首,杀了沈渡。
他每日忙忙碌碌,老国师又岂能不知,看着应离做这些无用功。
沈渡没死。
应离带着一身的伤回摘星楼的时候,老国师却就地坐化在了摘星楼,留下的遗上写明,十年之内,应离不可出摘星楼一步。
沈渡知道是摘星楼的动的手,正想发作,却听闻老国师驾鹤西去,新国师闭关不出。
他也因此在左肩处落下了病根,说起来,这倒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隔得很远,但沈渡仍然记得那人的那双眼睛,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没有滔天的恨意,只是单纯地想杀了他。
此刻,沈渡的旧伤微微泛疼,他皱着眉,想到了小皇帝与摘星楼国师的密切往来,不知怎的,他突然不大高兴。
恰在此时,远远的一人骑着马便来了。
沈渡眼眸微微亮起,他知道,这样送来的,是京城的消息。
原本以为会是冯景手写的京城诸事,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被自己痛批过许多次的小皇帝的字。
前头是交代了一番朝政,沈渡看得无趣,直到最后,那一句“日日盼君速归”。
沈渡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快马加鞭其实不过一天一夜。
他把信塞到了怀里,走到了自己的马边,摸了摸它的头,似乎是笑了下,而后低声说道,“要辛苦你了。”
他不过是想看看小皇帝,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盼他速归罢了。
沈渡策马而归,不分昼夜,不过一天一夜,便到了京城。
摄政王归京本是大事,可摄政王只一人一马,不曾有一刻停歇,便这样入了宫城内,连自己的摄政王府也没去。
他快步走向小皇帝寝宫,才突然想到,她此刻应是在上朝的。莫名的,他不乐意扰了她的朝政。
沈渡好心情地去了从前自己住着的宫殿,沐浴更衣,一切自然有贴心的宫人准备好。
李盈下朝时候愁眉紧锁,沈渡归期已近,不日便要回京,而她临朝这些时日,也是做了许多最好不该让沈渡知道的事,她须得好好安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