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现在放下兵器。不降,鸡犬不留。你只有这两个选择。”闻听胡蛮轲恩的话,成言意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口道,态度极为强硬。
“你该庆幸在这里的是我,不是夏侯灼,不然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成言意再道,面带冷笑。
胡蛮轲恩顿时更加纠结。
缑山建国以来蛮山城就是他们胡蛮轲氏的家,他不想弃。可久无援兵,且城头已经快要失守,不降他又不忍世代拥护他们的城民被屠。
这让他太过难以抉择。
他的本意是先假意提出条件,再等一日,看看是否会有援军赶来。或者去城内召集百姓,他们若愿同死,那就继续拼下去,若是不愿,那就真降。
可成言意怎会给他下城去的机会,此间缑山军起码还有万五之数,更还有数万城民,给他喘息重整的机会,变数太多。
“看看他们。你城中青壮男儿差不多尽在此处了吧,若是他们死绝,便是你守住了此城暂时不失,城中孤寡老幼,又当如何生活。下次夏侯灼亲至,你又如何抵抗,带着他们一并自杀,吓死夏侯灼吗?那样,他怕是会十分高兴的。”成言意见其神色,继续说着,不断加码。
“而且你也别以为苏温录野会来支援你,别说他手中还有无分兵之力,便是有,又怎可能来救你,别忘了你胡蛮轲氏在此,本就是嵌在苏温录氏后方的一颗钉子,累年多有交恶。”
“罢了,再来战过!”见其仍旧犹豫不决,成大将军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当即一脸不耐的举起了刀,作势就要动手。
“我、、降!”胡蛮轲恩艰难开口,扔掉了手中兵器,眼角微微有泪。
“让他们放下兵刃,脱下铠甲,我保证他们活命。”成言意收刀言道。
胡蛮轲恩长叹口气,对着众将士长施一礼,用缑山话说了一堆,缑山军一众,开始扔掉兵器,褪下战甲,带着颓丧、不甘、悲痛等种种情绪,后退两步,拉开与箕罗军的距离。
此事随后传遍全城,为众知晓。
“万康将军,安排人探查城内军营,清空营内一应军械器物,将缑山将士尽数押于营内看押。通知全城百姓,与西城聚集,无论老幼,看押一处。传令不得打骂抢掠,违者军法从事。”成言意找来万康,连下命令,后者随即安排起来,各部兵马分别行动。
“大将军,你劝什么降啊,好容易来的机会,又飞了。”燕林走过来,将手里擒住的小胡蛮轲扔给胡蛮轲恩,无奈对成言意道。
此战若是打完,那他也算奇袭牵制敌军兵力,胜了就是大功一件,甚至夺城之后,真正导致局势变化,有了战胜之机的他,为首功也未尝不可。
而且传扬出去,也是他孤身奇袭杀敌无数,导致蛮山城首尾难顾,得以被破,这名声多好啊。
可现在人们怕是会更在意成大将军的机敏和审时度势,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巧言利弊,劝降敌将献城,那叫个临危不乱、粗中有细、灵谋善断之类的,怕是提及他的就少喽。
“怨你师父去,他要是把刀兵给我,哪怕是把那几府五原健卒给我呢,我用得着打的这么费劲么!”成言意那也是满腹牢骚,直接瞪眼睛道。
这些箕罗军士,燕林虽然训练的不错,令行禁止悍不畏死,但是比之大璟军中一些真正的精锐,战力还是差了许多的。
刀兵就不用说了,那是天下步卒之最。
但除此之外,便是雍州五原、朔方、灵武、武威几郡,那也是悍勇频出、民风剽悍的地方,这几郡府兵战力也在大璟众府军中拔尖,是真正的精锐,大璟各方战事多有其冲锋在前,破敌裂阵,堪称无往不利。
二十五年前,可也是这帮西北健卒,打的荼岚大军节节败退的,凶名传**天下。
可夏侯老妖把这些精锐健卒,都自个儿留着了,啥也没给他,燕林再晚来一会儿,他跪不跪不一定,脚反正是真能熟。
他要没有一肚子气,那才出了鬼,燕林这是苦水吐错了人,反被泼回了一身。
“我错了,您老歇着,我去城里看看。”燕林苦笑告罪一声,撒腿就走。
这事儿不是不能解释和理解的,但是属实有点狗,得让人撒撒气。
但他可不想当出气筒,等他们见了面,自己掐去吧,不过估计成大将军这气是撒不出来的,还可能被忽悠瘸了,弄得自己满脸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