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我和阿巧互换身份,她假扮我拖住那些仆从侍卫,而我则扮成她以找丢了的东西为由从太守府西南角的狗洞逃出,那狗洞还是我被不言不弃追的到处跑时发现的,若今日能顺利逃出,也不枉我为他们求得情。
没想到除了遇到两次巡逻的侍卫看了我几眼外,一切无事。
我顺利的来到了狗洞旁,环视四周,现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我暗自得意,看来太守府的守卫真真是花架子,阿巧的担忧多余了。
想到阿巧,我有些愧疚,不过她都说了慕容算是个好伺候的主,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看着眼前能容身一人的狗洞,我甩甩头,摒弃杂念,想到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我乐呵的俯下身趴在地上使劲的往外爬,很快我的头就钻出了太守府。
“子玉,你大晚上好好的人不做,怎的做起畜生来了?”一声促狭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我心下一惊,停下动作,糟了,被发现了。
我身穿一件黑色大斗篷,用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我不敢抬头,现在不管遇见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郎君你认错人了,奴婢是阿巧,不是子玉。”我尽量模仿阿巧的口气和声音。心已跳到了嗓子口。
“哦?认错了?”那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怀疑。接着我的肩膀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拖住往洞外一拽,嗖的一下,我整个人撞入了一个柔软坚毅的怀抱,一阵兰香扑鼻而来。
我动弹不得,该死,竟然被他点了穴。
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当我的双眸对上那双冷峻深邃的棕色眸子时,那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竟会勾唇一笑,道:“易容术不错,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随即我脸上一凉,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已被揭下。
“贺兰,今日你放过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甘心的道,我虽有一手制作精巧面具的技艺,却没有习得一身好武艺,眼下我正处于弱势。
“放过你?”贺兰似不可置信般的说道,“如果你只是个乞丐,那么今日我自会放你,不过夜宸宫的圣女,在我没弄清你的目的之前如何放得?”
“什么圣女,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这世上能做的如此精细面具的只有三人,三人中一人已过世,剩下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夜宸宫的圣女,你说是也不是?”他的视线紧紧锁住我的眼眸。
“你究竟是什么人?”阿巧说过贺兰只是慕容的琴师兼府里的医师,今日看来他绝没有这么简单。
“你觉得呢?”他突然凑近了我的脸,空谷幽兰的气息干净清透。我注视他的双眸,脑中突然一闪,难道他是,他是贺兰樾,老妖女的另一个弟子,也就是能制作面具的第三人。这么多年除少时偷偷看过他一次,再无见过。
贺兰樾,说起来还是贺兰毓的哥哥,想到贺兰毓,我的心忽的一痛,一男一女交缠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眼前,我的上下牙不住的打颤。
“贺兰樾,你既已知本圣女的身份,为何不放了我?”我恨恨的道。
“我可不是你们夜宸宫的人,我不听任何人的摆布。”他懒懒的答道,伸手解了我的穴道。
我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凑到贺兰樾面前,凝视他的眼睛,蛊惑的笑道:“是吗?本圣女可不信。”
与预想中的一样,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此刻的我妖媚无比,火红灼热的眸子像是火焰,可以起这世间所有的激情和欲望的火焰。
我心中冷笑一下,贺兰樾,看你今天听不听我摆布。我继续发功,我的眸子慢慢变成深紫色,而他的表情越来越呆滞,他的瞳孔里已出现了幻象,很快个时辰内,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个傀儡,我正得意时,他的眸子却一瞬间恢复成深邃的深棕色,幻象也随之消失。
我的咽喉处涌上一口液体混着一丝腥甜,本想咽下,却又接连涌上来几大口,没忍住吐了出来,心中却仍不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贺兰樾递过一方帕子,我凝神竭力稳住体内紊乱的气息,拒绝道:“收起你的假仁假义,你对我做了什么?”
“圣女的摄魂大法被我破了,怎么?”贺兰樾兀自拿起帕子,替我擦去唇角的血迹还不忘嘲讽道:“恼羞成怒了?”
他的话音一落,被我强制压下的紊乱气息又开始乱窜起来,我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怕学天女剑,若习得老妖女的一半功力我也必将眼前那张让人讨厌的脸撕个稀巴烂!“你,闭嘴!”说完这句话我的身子一软,又呕了几口血,直往地上掉。
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我,“小溪儿!”
小溪儿是谁?怎么那么熟悉?在我的意识消失前,我才想起,是的,他叫的是我,贺兰樾怎么会知道我的乳名?
我做了个长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