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么巧,遇到了傅亦霆和许鹿。

“这个人说要跟我结婚,却在我进门之前,养了一个小贱人,还跟她有了孩子。傅先生觉得,我不应该讨要个说法吗?”段碧心问道。

傅亦霆神色很淡然:“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不好随便下结论。只不过两位的父亲在社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段小姐就算要讨说法,也应该私下解决此事。否则把事情闹大,不仅是邵家丢了面子,段家也无法幸免。”

许鹿对着傅亦霆笑了一下,只觉得他的掌心粗糙厚实,有种温暖的力量。她不会把段碧心的挑衅放在眼里,

段碧心不甘心地问道:“傅先生,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您太太的身上,您会全然无动于衷吗?”

“段小姐,这种无端的假设没有任何的意义。”许鹿忍不住说道,“同样是女人,我明白您的心情,但请不要一直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如果你们真的打算谈婚论嫁,必定已经做好准备,将下半辈子交托给对方的准备。那么无论遇到任何的困难,您最先想到应当是去妥善解决,而不是当众给对方难堪。诸如段小姐如今这般不依不饶的模样,我实在看不出二位能够恩爱长久。”

段碧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如此伶牙俐齿,丝毫也没有露怯。她还能仗着父亲跟傅亦霆之间的关系,在傅亦霆面前放肆,在许鹿面前却没有丝毫的筹码。

傅亦霆低头,嘴角轻扯,掌心摩挲着那柔嫩的手背。他就喜欢她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用担心被人欺负。看来今天在纺织厂,杨全那帮人也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邵子聿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再也不想跟这个刁蛮的女子纠缠,跟傅亦霆和许鹿打了声招呼,便扬长而去。段碧心独自难堪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她是万万想不到邵子聿敢这样丢下她的。

许鹿拉着傅亦霆起身,对段碧心说道:“我们也该走了。我劝段小姐还是好好想想清楚,若不想跟邵公子在一起,大可以好聚好散,给双方留条后路。毕竟邵段两家在律师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闹僵了对令尊也不太好。如果还想跟邵公子在一起,今日所为实在不明智,找个机会好好道歉才是。”

说完,也不等段碧心有所反应,就拉着傅亦霆走了。

他们坐着电梯下了楼,傅亦霆还是让袁宝上去,送段碧心回家,顺便跟餐厅结账。

回傅公馆的路上,许鹿怀里抱着那束巨大芳香的玫瑰花,说道:“真不知道段律师那样沉着稳重的人,怎么教养出段小姐这样的女儿。她今天分明是想借题发挥,给邵子聿没脸,还拿我当幌子,你真不该理她。”

傅亦霆侧头看着她微微气红的脸,将她揽到怀里抱着:“那丫头是被宠纵得过分了些。段一鸣就这么个女儿,她母亲又去世得早,家里上下把她碰上了天。但段一鸣为我做过不少事,解决了很多难题,我总得看他几分薄面,不能跟那丫头计较。委屈你了。”

许鹿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扭着身子挣扎了两下,示意王金生还在前面开车,傅亦霆却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于朦胧夜色之中显得不那么鲜艳的双唇。

他很想吻上去,一解相思之苦。

许鹿从他的目光中猜出他想干什么,但现在是在车上,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并不合适。她的心如小鹿乱撞,越发抱紧怀里的花,将头低下去。

“你别把花压坏了,我还得摆呢。”她小声提醒道。

傅亦霆这才放开她,转而看向窗外的夜色,平复了下心绪。

回到傅公馆,佣人大都回去了,只剩下两个值夜的,防止主人家半夜饿肚子想吃宵夜。许鹿今晚都没怎么吃东西,傅亦霆就让厨房下了两碗面,吃完后,就拉着她上楼。

“我该回去了。”许鹿猜到他想干什么,有些抗拒。都这个时间了,再被他折腾一顿,她肯定没力气回家。

“给你看样东西。”傅亦霆故意不开灯,许鹿有些跌跌撞撞的,只能紧挨着他走。

“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弄得这么神秘?”许鹿好奇地问道。

傅亦霆没有回答,只是在房间前面微微站定,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待许鹿看清楚房间里的布置之后,一下子惊住了。里面的床单和床罩都换成了红色,桌上着一对龙凤喜烛。窗户上贴着几个喜字,连屋里的灯光也是暗黄色的,配合这喜庆的装扮。

“这是……”许鹿走进去,环顾四周,没想到会有这么传统的布置。

突然,身后的男人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哑着声音道:“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今夜不许走了。”

听到“洞房花烛”这几个字,许鹿的脸就忍不住发烫,只觉得他的一双手臂犹如铁桶一般硬实。他们领了婚,在法律意义上便是夫妻了,按理说应该住在一块。但她不放心冯家,所以暂时跟李氏他们住在一起,已经是他的让步了。

而且那天一领婚,他们就分开了,的确有些委屈他。

今夜她哪

里也不去了,就跟这个人在一起。

傅亦霆亲吻怀里的人,从头发到后颈,手也在她身上放肆地游走起来。

许鹿仰起头喘息,与他交颈亲吻,然后转身抱着他的肩膀,贴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呼吸混杂,周围的气温骤深,犹如烈火一般。等衣服尽解之后,她被傅亦霆抱起来,放躺在床上,身体在他疾风暴雨的亲吻之下,软如春泥。

所有的感觉只剩下热,还有投入眼中那对龙凤喜烛的光芒。

第六十一章

许鹿觉得傅亦霆前所未有地热情,虽然之前他们也有过几次,但都不如这次一样,犹如汹涌的海浪,将她疯狂推到岸边,然后又席卷入海。她几乎是睡了又被弄醒,醒着又被折腾睡着,身上的汗也是湿了又干。

最后一次,她撑着力气看了一眼床边的钟,显示的是凌晨四点。

傅亦霆覆在那柔软馨香的身体上,吸吮她略略红肿的双唇,见她再无法反应,想必真是累极了,用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开,凝视她的睡颜。

他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的愉悦是前所未有的,就如同一壶会让人上瘾的陈年佳酿。在公董局处理完事情的时候,他明明意志消沉,可一见到她,心情便雨过天晴。他低头在许鹿的脸上亲了一口,拉过旁边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下了床,披上睡袍。

他走到房里,坐在位置上点了一支雪茄,静静地抽着。

桌上放着一张空白的纸,旁边摆着钢笔,钟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过了会儿,他把雪茄放在烟灰缸里,提笔开始写辞呈。

许鹿太累了,反而没有睡很久。她被窗外啁啾的鸟鸣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到已经六点了。暮春时节,天亮得很早,遮光的窗帘露出一点缝隙,依稀能见到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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