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烟楼,月绯烟与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并肩站在顶层阳台,当目光落在腾空立在他们斜上空的红衣男子身上时,眼神呆滞了片刻。
那人身姿挺拔,一身红衣如火,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扭头,与月绯烟的目光对上。
这让月绯烟的心没来由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
于是她连忙收回目光,说“哥哥,你说冥帝与那人谁更强?”此时的月绯烟正微微歪头,长发随风轻轻摇曳,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眼神带着求知欲。
月景川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曳,他的目光在洛云寒与龙无寂之间来回游移,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孰强孰弱,终会见知。”折扇在他手中缓缓展开,扇面上绘着淡雅的山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连空气都随之流动起来。
他虽不知两人到底修炼到了什么境界,但从他们这一战的激烈程度来看,心中已有了几分衡量。
想到这里,月景川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目光再次瞥向苍穹之上,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神情满是无奈与自嘲,自己估计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他们那个层次。
转而,月景川的目光温柔地看向身旁站着的月绯烟,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地问道:“不过绯烟,你真的决定离开幽冥阙了?不再考虑一下吗?若能让冥帝护着你,哥哥也能放心些。”
月绯烟闻言,表情差点没绷住,不满的说,“哥,你是嫌你家妹子活的太长了吧!况且人家有心仪的女子,你妹妹我没那机会!”
就算有机会她也没那胆,她月绯烟更没有要吊死在一棵脖子树上的打算,就算这歪脖子树,是树里头最拔尖的那个她也不敢要。
月景川挑了挑眉,一脸戏谑的说,“我看不尽然,根据兰裳传来的消息,咱们这位冥帝与那女子多半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况且以咱们烟烟的姿色也不比那姑娘差,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月绯烟无语那张好看的小脸皱成菊花,自家哥哥肯定是疯了,人家那就是朵高岭之花,冷面杀神,不是自己这种小女子能肖想的。
她连忙摆手,“不要,我还是喜欢像哥哥这样温润如玉的郎君。”说着,她又瞥了一眼还在独自观战的魏无央一眼,说不定这人都比他来的好,反正冥帝那样式的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了。
月景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死丫头,你可别吓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可是你亲哥,哥哥再好也是你未来嫂子的,知道没”说着,折扇啪的一下抽在月绯烟的脑门上。
月绯烟哎哟一声,捂着头后退,“呸!月景川你臭不要脸,我就打个比方,比方你懂不懂,”她实在搞不懂自家这脑残哥脑子里想的啥。
月景川尴尬的咳了咳,宠溺的看了一眼月绯烟,“既然如此,那哥哥尊重你的选择,一切有哥哥在。”
月绯烟揉了揉脑门,“谢谢哥哥,我得回去了,你记住,可千万把我弄出去。”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知道了,你遇事苟着些,小命要紧,好好待着等哥哥的消息便是。”月景川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眼中满是宠溺。
而这边,莫非白背着叶瑶,步伐稳健地走着,同时,又自顾自地沉浸在了回忆之中,眼神里满是怀念。
他声音低沉的说了起来,“在北域,有个强大的家族,一个足以与强宗媲美的势力,族长与他的夫人更是家族中不可多得的领袖,二人一生育有一子一女。
这时莫非白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喜悦与温馨的日子。
“女孩呢,是在男孩六岁那年出生的,”他嘴角上扬,语气中满是宠溺与怀念,“产婆说,她出生时足足有十斤重,是个白嫩可爱的小胖妞,那日啊,整个家族都沉浸在喜气之中,族长与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家里终于有了一个小公主。”
说到这里,莫非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自己也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刻。
他继续道:“那个男孩也高兴极了,因为往年,他总羡慕族中那些有同龄孩子的人家,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妹妹,从妹妹出生起,他就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他幻想着,等妹妹长大了,要带她一起修炼,一起去北域最美的地方放风筝……”。
此时,叶瑶抓在莫非白肩膀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缩了下,心里那一丝丝莫名的情绪逐渐蔓延。
她越听越有种想躲起来痛哭的冲动,眼眶渐渐湿润了,叶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略带哽咽地问:“然后呢?”说着,她看着莫非白的侧脸等着他的下。
莫非白低下了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悲伤,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快乐与幸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所吞噬。
在叶瑶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然后,她出生的那天晚上,被恶人偷走了,那夫人,自此一蹶不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每日都活在痛苦与自责中,更怨恨自己没能看好孩子,而那族长也一夜之间白了头。”
那男孩最后苦求族长同意后,则独自带着三名护道者,离开了家族,他发誓只要一日没找到他的妹妹,便一日不回去。
叶瑶眼里絮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口中的念念或许就是自己,于是,她颤抖着声音问:“那你找到了吗?”
然后又不死心地追问:“是谁?”她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答案。
莫非白点了点头:“嗯!找到了。瑶,你心里应该有数了,不是吗?”
叶瑶听着这句话,心中的情感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她曾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两辈子都是孤儿,可不就是个人没要的吗?
“非白师兄,别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真的。”记忆里,叶瑶的童年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糟糕,她是被一个老乞丐带大的,整日里不是在乞讨的路上,就是与其他小乞丐抢食物。
老乞丐对她虽然并没有多亲近,甚至每日让小小的她独自去大街小巷乞讨,但好歹在她被欺负时都会站出来,老乞丐死后她就彻底没了依靠,被欺负的很惨。
想到这些,叶瑶的心里那如狂风卷起的海浪,越发波涛汹涌了,她原本对于自己是孤儿这件事明明早已认命,甚至做到无所谓 了。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不是没人要,她有父母,有哥哥,说有人为她白了头,为她自责,满世界寻她。
叶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来她不是没人要的小乞丐,更不是野孩子。
莫非白只觉得痛苦蔓延在他整个心房要将他彻底淹没,“不,不是,我没开玩笑,我证实了的,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你,才让人钻了空子。”
叶瑶的童年,他让人查过,多少知道些,但更因为这样,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如果可以宁愿当年被带走的是自己而不是襁褓中的她。
他那么美好的妹妹,本该如珠似宝的在爹娘与家族的羽翼下长大的,想到这,他眼里的恶意逐渐放大,他恨自己当初让那恶女死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