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进城
“重要的事!”凛天收回望着图画的目光,愕然道:“我有何重要的事?”
吴老用他混浊的目光盯视凛天,肃穆道:“其实你爷爷并不是你亲爷爷,你是他从小收养长大的。”
“什么!”凛天眼眸睁得滚圆,含糊不清道:“您……您老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是我抱给你爷爷的。”吴老坚定地说道,“而且这事我早就想告诉你,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可也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怕你会一直沮丧,就一直没说,直到你爷爷死后,我再决定告诉你,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
听到这话,凛天大脑‘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的心在不知不觉地抽搐,“原来族人对我一直存在偏见,便是因为我根本不是族内的人。”
良久,他翻涌的心情才平息过来:“吴爷爷,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哎!”吴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身世一直是个谜,当时我在山上打柴,听到了你的哭声,才把你检回来的。后来,我想让你上山学点本事,便带你去见你的爷爷,当时我并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山野之人,那些高人很少收留,除非一些资质高的例外,可能是因为你的资质不错,被你爷爷收留了。”
凛天这才不得不相信,他根本就是一个孤儿,突然之间,一种苦涩的滋味在心里生根,这种感觉令他难于名状的难受,他宁愿族人对他怀有憎厌,也不希望他就这样不明不白,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像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脱口道:“不对啊,八岁那年,爷爷说我父亲来见过我,我也真真实实地见到了,只是那个时候我见到的只是他的背影。”
“哦?”吴老浑浊的眼晴忽然一亮,说道:“你不说我到忘了,曾今是有过一位年经的男子,他交给我一块玉佩,让我转让给你。”
说罢,吴老站立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向床榻,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块半月状玉佩。
凛天双手颤抖着接过吴老递过来的玉璞,小小的玉璞发着淡淡的光泽,细细打量之下,玉璞两面刻着复杂的图形,好像是古时的图腾。
“吴爷爷,你还记得当时送你玉佩人的容貌吗?”凛天带着一丝期望问道。
“记不太清楚,当时他戴着面沙,看不清脸。”吴老努力回想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凛天心中一阵失落,其实他也隐隐的有所猜测,那位青年男子不直接将玉璞交给他,又怎么会让他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子呢?
收起失落的心情,凛天随便又问了一些问题,不过没有什么收获,接着他便告辞出来了。
屋外天气很灼热,野人们依然匍匐在村庄的空地上,张目四望着,当见到凛天远远走来,全部都趴在地上磕个不停。
凛天见之不由地笑了笑,这些就是曾今驰骋沙场的军人?看来野人的生活将他们军的人的雄心壮志都给磨掉了。
“你们起来吧!”凛天淡然说道,无形中一股帝王之势自然地散发而出。
在这种气势中,野人们趴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起来!”凛天吼道,他心中本来就有些烦躁,如今看到这群废物,心里更加不爽。
经过这么一吼,野人们更是东歪西晃,瘫趴在地,更别提站起来。凛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为这些军人感到悲哀。在他准备隐去无形中散发的帝王之势时,野人的首领站起来了,不过双脚却因为用力而簌簌抖动。
咦!凛天眼眸一闪,心中一动,用指尖往对方勾了勾,意思是让他移近前。
野人首领眼中一闪,凛天摇头的表情令他羞怒,他本就是军人出生,一身傲气自是没那么容易完全抹去,他没有辜负凛天的寄望,足足往前移动了两步。不要小看这两步,寻常人移动一步也是难入登山。
凛天点了点头,撤去了无形中散出的帝王之势,这才细细打量着对方,对方满身布满了刀剑痕迹,蓬乱的头发凸起,显然是很久没有剃剪过头发才不得不凸起,以防止挡住视线,不过更是因为这样,反而显得像一个待人而噬的狮子,狰狞可怖。
“不错,可以走两步,也算是个人物,告诉我,为什么做叛军?”凛天故作轻松地笑道。
本以为很简单的问题,没想到对方却显得很激动道:“没有,这完全是污蔑,我们整个军团也没有孬种,即使是死光了,我们依然是响当当的汉子,我们没有做叛军,一个也没有!”
“会说人话嘛。”凛天心里想道,嘴上却道:“是吗?现在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叛军,你们说你们是被污蔑的,为何你们还要东躲西藏,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凛天冷冷地加了一句,“你们要知道,清者自清!”
“我们……”野人首领想说什么,一时穷词说不出口。
凛天咄咄逼人,道:“如果你们真的是被诬陷的,你们自然不是躲在这种山林落地为寇,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军人之间犹如兄弟,战场中死去的兄弟之仇不报是为不义,有国不报是为不仁,你们这种不仁不义的人还说自己不是孬种,你们说你们是什么?”
“不!”野人首领激动无比,他几乎是吼着道,“我们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是我们想要的吗?眼看着我的兄弟一个个饿死,我怎么能无动于衷,我们每时每刻地都想着驰骋沙场,为国家为以前在战场上死去的兄弟报仇,可是不能,国家彻底地抛弃了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要死也只会死在沙场上,只要国家有用的着我们的,我们愿意身先士卒,绝不退缩!”
野人首领或是因为太激动,身上的疤痕都暴起,显得很可怕,眼中竟然噙着泪水。
其余的野人似乎受到了感染纷纷站直了身子,似乎回到了军人的时态,眼中同样噙着泪花,却一个个一脸坚毅。
“不错,只要祖国用的着我们的,我们再所不辞。”其中的一个野人勇敢的喊道。
“对,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又有人叫道。
“对,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许多野人纷纷附和着,言语之中激动而又坚决。
凛天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回答,不过这种气氛,他也受感染了,到底是什么让野人颓废的姿态瞬间改变?
或许……。便是他们的赤赤之心吧!
从开始,他就知道所谓的叛军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叛军会甘愿过着这种逃窜的生活?叛军会不顾性命回到自己的国家,让自己的回家追杀?难道他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难道他们活虐了?显然这些都是一些当权者的谋术:杀了这些毫无用处的缺胳膊断腿的军人除了可以震慑军威,更是能够起到以儆效尤,威慑其他有叛逆之心的军人效果;可也不排除当朝执权的官员为了打击自己的对手而故意玩弄的手段。
“好了!”凛天弘声道,“你们有报国之心,我很愿意帮你们讨个说话,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但是这些都是在我办完我的事之后,在这期间,你们不得抢劫任何一个村庄,更不得伤害一个人,除非你们受到了生命的危险。”
不待野人们有所回答,凛天一挥手,道:“你们现在散去吧!”
众野人在一番感激拜谢之后,便唯唯诺诺地退去,对于凛天无形中散发的帝王之势,他们打心底地敬畏,野人首领在走了很远便回过头望了一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是希望?是佩服?还是……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凛天却没注意到,在这么多野人中,确实也不易令人注意。
看着他们离去,有些人打着坡脚,凛天再次苦笑,这些人还可以上战场吗?
本来,他并不欲插手这件事,但是,一、他不想他们以打劫为生,再生事端;二、心底里那股正气驱使着他应该给他们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