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子之路百味人生

司云霞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车厢里挤满了乘客，连过道上也站满了人，还好司云霞有座，她把兜子放在了车厢的行李架上的正前方，这样可以方便随时看护，人多拥挤，视线受阻，要当心小偷才是。火车一声长笛，车轮慢慢转动起来，渐渐地驶离了司云霞的家乡，司云霞头倚车窗，她有些后悔，原不打算回家，结果还是回了家，从母亲的问话中，对自己行踪已经有了察觉，要是不回家，就不会让母亲担心受怕了。司云霞提醒自己，这次去北京找孩子，千万不要感情用事，重要的是，一切都要计划好，那句话说的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自己的第一站，还是去找交警，求得交通部门的帮助，司云霞的反复默念着车牌号码： “北京01——06931”，只要找到那辆车的主人，应该也能知道儿子的下落了。想到儿子，司云霞的眼睛开始湿润了，儿子大大脑袋，圆圆的脸庞，白白净净的脸， 一双大眼睛总是好奇的闪来闪去，司云霞想着想着，不禁泪流满面。

云霞的对面坐着一个小伙，看上去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花格衬衫，眼睛贼溜溜的不断在司云霞身上瞄来瞄去，好像在寻找什么，弄得司云霞心里很不舒服，“大姐，你去哪儿？”，花格衬衫开主动搭讪起来 “北京”， 司云霞回答，：“啊，是终点站” ，花格衬衫像是老跑这趟车的：“哦哦，对，是终点站”，“那样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坐过站了 ”花格关切的说，“嗯嗯” ，司云霞无心再聊下去了，附和着。花格衬衫也觉得不好再聊下去，脑袋往座背上倚靠，杨着脖子，闭上眼睛，脸上呈现出半睡半醒的神情。司云霞可无法闭上眼睛休息，隔一会，就看看车厢行李架上自己的大黄兜子，特别是当停车到了一站时，她深怕下车的人给拿错了，让人偷走了 。车厢内嘈杂的人声和隆隆的车轮声混成一体，做了一夜火车的司云霞已经分辨不清哪是人声和哪是车轮的声音，，一阵又一阵沉沉的睡意，不断的向她袭来 ，司云霞尽力坚持，不让自己睡着 ，她用超乎常态的意志力，支撑着铁幕一般沉重的眼帘 ，上眼皮下眼皮一个劲的合拢，瞌睡，司云霞还是睡着了。 在睡梦中 ，她走进了后山村小东山的树林里，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个小孩子的哭声，她走近一看，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家城，她跑上前去抱起家城，大声喊叫：“孩子找到了，家城在这呢！家城在这呢！”她猛的从睡梦中惊醒，看看身边陌生的人们，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坐在火车上，她突然抬头去看车厢行李架上自己的大黄兜子 ，发现大黄兜子不见了，司云霞从座位上站起身，环顾四周人群，全然不见大黄兜子的踪影，再看看对坐，司云那个花格衬衫的男子也不见了，司云霞回想起花格男子对自己稀奇古怪的目光，怀疑点聚焦在花格男子身上，司云霞挤过人群，找到列车乘警，向他提出自己的怀疑，描绘花格衬衣男子的模样，乘警用笔记录下来，并问了司云霞的姓名和地址，说一旦找到，便与之联系，乘警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了，即便是花格衬衣男子偷的，我是乘警，也不可能下车去追。这样的结果，司云霞虽难以接受，但也无可奈何，她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座位旁边的人知道她的行李丢了，投过来许多关注的目光，有人问司云霞乘警怎么说？司云霞流泪摇摇头，此时她不想说话，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她闭上眼睛，止不住失落的泪水，她不敢想象下车之后的生活，身无分的她，怎样在异乡活下去？在愈演愈烈的痛苦煎熬中 ，北京站到了。司云霞下了火车，觉得眼睛直冒火星，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着，脚踩在地上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的，她放慢脚步，用力控制住身体平衡，她沿着站台向前走，这时，火车汽笛呜呜的响起，铁轨上驶来了进站的列车，在行进列车的铁轨下面刮起了一阵强风，这风里似乎要把司云霞裹挟到铁轨下面去，司云霞不想抵抗，她甚至希望这一阵风把她带走，她一切痛苦也就此解脱。列车继续鸣笛行驶，司云霞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感觉火车已经贴着自己的脸面 ，风的力量渐渐轻了，司云霞睁开眼睛 ，列车已经稳稳停在站台 。司云霞没有掉落铁轨，她还活着 ，就在这生与死的刹那间，她的心里经受了狂风暴雨的考验，她没有倒下，她依然站立在那里。她不能倒下，她心里还有一线希望的光在照耀自己，就在生与死的瞬间，司云霞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天底下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寻找孩子的脚步，现在不就是没钱了嘛，没钱，她还有两条腿 ，两只手，她还有知识青年的头脑和胆识 ，想到这里，司云霞身上增加了力量，她昂首阔步 走过站台，走出北京火车站 。

按照计划，司云霞首先应该去找交警大队，查找北京01——06913的车牌号，寻找车主，正好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衣着整齐，梳着标准的分头，看上去像是挺有身份的人，司云霞笑着走上前寻问：“大哥，麻烦你问一下，去交警大队怎么走？”那人用手指了一下方向，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那边”，司云霞道了谢，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往前走，司云霞想，只要方向不错，自己也认识字，交警大队一定有门牌，她走了半天，眼看天快黑了，还是看不到交警大队门牌字样，司云霞决定再找人具体打听一下，这时看见路边有位环卫工人，司云霞走到身边问道：“大姐，我想问一下去交警大队怎么走？”那位环卫大姐反问道：“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从那边过来的？”：“我刚从北京车站那边走过来的”，环卫大姐有些惋惜：“哎呀，姑娘，你整个方向走反了，交警在北京车站南边，你怎么走到大北边来了，你现在还得按原道走回到北京火车站，然后你向南边看，有个高高的水塔，交警大队就在水塔附近，你朝水塔方向走，找到水塔，就找到交警大队了，哎呀，姑娘，这么晚了，人家都下班了，你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去找吧。”，司云霞长出了一口气，这回总算是问明白了，她不明白的是，那个穿得光溜水滑的小分头为什么要指给她相反的路呢？司云霞已经一天半没吃没喝了，走了半天，又饥又渴，早已精疲力尽，按原道返回火车站，还得半天的时间，她没有别的选择，司云霞强忍饥渴，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走到了北京火车站，此时已是深夜，她已经顾不得车站人来人往，地上脏不脏了，司云霞侧身趟了下来，弯曲着胳膊当枕头，她看见不远处也有个人躺着睡觉，不过那人身底下铺着褥子，司云霞感叹要是自己大黄兜子不丢，还能铺着毯子呢，小偷真实太可恶了，他们只会雪上加霜，现在也好，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偷了，放心睡吧，司云霞真的睡着了，：“起来！起来！”，司云霞被近旁的吆喝声喊醒，抬眼一看身旁站着一个警察，：“起来！起来！这地方不让睡觉。”，司云霞睡眼惺忪，看看不远处铺褥子睡觉的那个人也不见了，一定是被警察撵走了，司云霞慵懒地站起身，迷迷糊糊的的走到一边，她还是想找个地方随时躺下休息。司云霞看警察已经走远，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只要她的姿势是坐着的，警察也就不会撵她了。

虽然已入深夜，北京车站依然人群熙攘，往来不断，司云霞不断的点头打瞌睡，她还是睡着了。当下已是深秋季节，一阵阵冷风把司云霞从熟睡中吹醒，司云霞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只有这一这一身衣服了，战胜寒冷，只能靠运动了，司云霞想，正好往水塔方向走，就当运动御寒了，司云霞乘着夜晚的灯光，往水塔方向走去，实在太饿了，她想起小时候看见一个疯子在垃圾堆寻找食物，觉得好恶心，回家对妈妈说：“妈，你说那疯子吃垃圾里的东西，不闹肚子吗？”：“小霞呀，他是疯子，就是闹肚子他也不知道害怕”，此时的司云霞，倒是挺羡慕那个疯子，他还能在垃圾堆捡到里食物，可怜自己还不如那个疯子。天渐渐地亮了，司云霞感觉有些奇怪，她明明看到东方熹微中太阳正冉冉升起，怎么眼前一片灰蓝色呢？司云霞饿晕了，似乎出现了幻觉，她不由自主地向一家饭店走去，饭店里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司云霞坐在一个空椅子上，饭店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大姐，您吃点什么？”：“我我”，司云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尴尬地点点头，眼睛盯着餐桌旁用餐的人们，寻找着餐桌上有没有吃剩下的饭菜，服务员看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捡剩饭的，她离开了司云霞，走到收银台旁边酷似老板模样的男子身边，凑近耳边嘀咕了几句，那男子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司云霞的胳膊，厉声喝道：“你是哪来的？走走，快走开，上这儿蹭饭儿来了，什么东西，赶紧走！”男子连推带搡的把司云霞拽了出来，司云霞脚跟未稳，摔倒在饭店门口，她抬头看看饭店的牌匾，牌匾上写着：“仁德酒家”，她要记住这个饭店，以后要好好会会这个男子，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个要饭的，并且。她还会告诉这个男子，在自己饥饿难忍的时候，他如此不堪的侮辱了她。司云霞站立起来，抖抖精神，饥饿的感觉荡然无存，谁说的？人若没有了物质食粮，也就没有了精神食粮，他把要告诉这个世界，我司云霞身上又足够的精神食粮。这时，一个身穿工装的男子，从饭店走出来，来到司云霞身边，伸手递给司云霞两个包子，：“给，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你一定饿坏了，我特意给你买的，拿着，别客气，”说完把包子??到司云霞手上，转身走了。司云霞手捧着包子，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她想给这个穿工装的人跪下感恩，自从孩子丢了之后，司云霞几次想到了轻生，她最后选择活了下来，因为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热心人，给她温暖，给她希望和力量，司云霞的这顿大餐是包子蘸着泪水吃完的，这泪水是感动，也是力量。司云霞终于走到了水塔底下，正如那位好心的环卫大姐所说，在水塔的旁边，北京市交警支队的门牌十分醒目，司云霞按照交警门卫的指点，来到了车辆管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一位有五十左右的老交警，慈眉善目，看上去和蔼可亲，司云霞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交警非常同情，安慰司云霞：“别着急，没事的，只要你把车牌号记准了，我们就一定能帮你找到那辆车，”，听老交警说的这么肯定，司云霞心生喜悦，老交警问：“你知道是什么车型吗？”司云霞会答：“是吉普车”，老交警拿出一本吉普车车牌号登记册递给司云霞说：“全市吉普车的车牌号都在这呢？你慢慢找”，这本车牌号登记册，对于司云霞来简直是生死薄，孩子的生死，她的生死都写在上面了，司云霞已经暗下决心，如果找不到孩子，她自己绝不独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细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车牌号，生怕错过，用颤抖的手指在车牌号下面，一字一字查看，心情也跟着上下起伏，对于司云霞来讲，这本车牌号登记本，就是一个藏宝迷宫，她正在这里寻找无价之宝，她举着希望之灯，照亮纸张上的字码，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生怕漏掉一个字码，车牌登记册所有的字码都反复地看过了，没有司云霞想要寻找的车牌号码，司云霞想，是不是玉峰把车牌号记错了，06931也可能是09631，还可能是06913，或者是09613，司云霞把这几个数做了许多排列组合，又重新查找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司云霞看见一个个交警走出来办公室，下班回家了。老交警理解司云霞的心情，还想继续查找，诚恳地对司云霞说，：“没事，姑娘，你来这儿一趟不容易，反正我下班回家也没事，你想查就查，我陪你”司云霞解释说：“谢谢叔叔，我快点查，一会就完了”。司云霞越查心越慌，急的满头大汗，下意识的不断喝水，老交警不断的给司云霞倒水，壶水到干了，老交警出门打水去了，司云霞一遍一遍的在查找，绝望一步一步在加深，也许是查找时间太长了，司艳霞视力有些模糊，感觉登记簿的车牌号，似乎在动，字码好像浮动水面上一样飘忽不定，连登记簿的纸张，都在晃来晃去的，司云霞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自己的身体正在黑暗的深渊中坠落，她晕倒了。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看见老交警站在旁边，：“叔叔，我怎么会在这里？”，“别说了，姑娘，你可把我吓坏了，我出去打水回来，看见你已经昏倒在地上，怎么叫你也不知声，我赶叫来司机，把你送进来医院。”司云霞想从床上坐起来，感到屋子都在转，只好躺着不动了。：“姑娘你一定饿了，我给你买点东西吃的”司云霞有气无力地说：“叔叔，不用麻烦了”司云霞还要坐起来起来：“别动别动，我一会就回来”老交警不容分说出去了，不一会热腾腾的饺子端到了司云霞面前：“是三鲜馅儿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一股暖流涌进司云霞的心间：“叔叔，我爱吃，我爱吃！”司云霞忙应答说，老交警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先喝点水，趁热吃了，姑娘，你慢慢吃，我还有点事，过一会再来”。

老交警走出了医院，此时，天色已晚，一排排路灯，照亮了城市的街道，老交警被丢失孩子对母亲情绪感动着从满怀期待到紧张查着号码，到伤心失望的再到抢救住院，整整忙了一天了，老交警疲惫不堪，下回家休息一下再说。

司云霞吃过了饺子，身体恢复了许多，忽然想到了一个难题，现在是在医院里，身上没钱，医药费怎么办？司云霞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到医生办公室去和医生商量，医生办公室里有几位医生，司云霞走到最里边的医生面前，尽量压低声音：“请问一下医生，我是住院患者，我自己突然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是别人把我送到医院来的，我家在外地，身上没带钱，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住院的费用能不能打个欠条？”医生回答道：“你这种情况，我们医生没权处理，要找医院办公室才行，不过，现在人家都下班了，也只好等明天了”司云霞又问道：“医生，那我现在就出院行不行？那样住院费能少点。”，医生笑了：“出院也得等明天早上，这是规定，多住一晚花不了多少钱”，医生还不知道，现在司云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分钱都花不起了。不然出院，司云霞无可奈何地回到病房，病房静极了，听到墙上时钟妙针滴滴哒哒的响着，司云霞的心也悬挂在秒针上，觉得住院费正在一秒一秒地增加，睡在医院的病床真不如睡在北京车站广场，那里好歹不要钱呀，这里舒适，心里却不安，更让她不安的是，在交警大队，查寻汽车牌号码的结果，司云霞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她不敢往下想了，查不到车牌号码，就意味着找不到孩子，找不到孩子，就意味着她没有办法再活下去，那样的话，也注定会让父母和弟弟为她伤心，司云霞的心在那几个车牌号码上煎熬，06931、09631、06913、09613.那几个数字，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在闪来闪去，轰也轰不走，是不是玉峰记错了，如果记错了，找孩子最后一线希望可就完全破灭了。司云霞痛苦地思索着，大脑已经不能自主，耳朵不断的鸣叫起来。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秋风里的一片落叶，随风飘荡。

天亮了，病房的门开了，是老交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里边有大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碟小咸菜，老交警亲切地说：“姑娘，吃吧，都是自己家做的，不知合不合你口味？”司云霞一点食欲也没有，心里边一直火急火燎的，但老交警叔叔辛辛苦苦地把饭菜从家里拿来了，做做样子也得吃几口，司云霞吃到嘴里，饭菜都是苦的，一边吃一边说道：“好吃，好吃”，老交警呵呵的笑了，：“好吃就多吃点，这是我老伴起早给你做的，是她的拿手菜”。看司云霞吃饭的样子，老交警似乎看出点问题，劝道：“姑娘，怎么看你有点不爱吃呢，爱吃啥你告诉我，让我老伴儿再给你做，”，司云霞真的不好意思了，忙说道：“不不，叔叔，我真的喜欢吃”老交警说：“知道你心里有火，你得吃饭吶，以后你就把我当亲叔叔，需要我时，知一声就行，住院费我已经交完了，不用你管了”司云霞急了，；“不用不用，昨晚我找医生了，已经够麻烦叔叔了，我自己能解决”。老交警笑了。

司云霞走出医院大门，老交警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司云霞说：“给，姑娘，你身体虚弱，多吃点好的，路上用吧，”，司云霞把老交警的手推开：“叔叔，我身体没问题，当时只是着急了”，老交警也不争辩说：“那好吧，这个挎包，是你婶儿送给你的，路上用着方便，这个你总得收下吧”，司云霞不好推却：“那好，叔叔这兜子我收下，”。司云霞从老交警手里接过兜子，哎呀，差点忘了，还不知道恩人姓啥：“叔叔，你是我的大恩人，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老交警笑了：“我姓冯，你就叫冯叔吧”，老交警接着语重心长地对司云霞说：“姑娘，听冯叔跟你说，别在北京找那辆车了，既然在我那儿都没找到，在路面上找，也找不到，再说，你就是遇到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辆车呀，另外，能开那样车的人家，肯定是个有身份的家庭，你孩子的生活也错不了，姑娘，我不是迷信，但我信缘分，孩子要是丢不了，你不找也能回来，孩子要是真丢了，你找也找不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劝你早点回家为好，免得白白在北京受苦，”，听了冯叔叔的话，对司云霞心里宽慰了不少，冯叔叔说的对，有车的人家，生活条件一定很好，孩子在那样的家庭生活，准能过上好日子呢，这件事，对孩子来说，说不上还是好事呢？和自己在农村生活，只能过贫苦日子，能有什么出息？自己真可以考虑离开北京了。司云霞对老交警说：“冯叔，你说的对，反正现在找也找不到，我先回去，兴许以后会有孩子的信儿呢，”，司云霞挥手和老交警告别，这个老交警真像自己的亲叔叔，也像父亲，说话办事都让人心里感动。马上和冯叔离开了，司云霞舍不得就此转身，倒着一步一步走，不断挥动手臂，还能遇见冯叔这样的好心人吗？司云霞在不舍中转身离开，发现冯叔给的兜子里边，装有二百块钱。冯叔什么时候放进兜子里的？司云霞嗓子哽咽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世上有人偷了他的钱，差不多等于要了她的命，也有人给她钱，救了她的命。

司云霞走在去北京火车站的路上，一辆辆汽车从身旁驶过，每当有吉普车开过来，司云霞就会盯住车牌号看，车牌号中真有069号码的，也有31号码的，司云霞停下来脚步，站在路旁，她觉得这样可以看得更真切一些，0 6 9 3 1，这几个号码到底是怎么排列的？玉峰肯定记错了，是不是车牌登记簿给漏掉了？不行！不能这样就离开北京，玉峰即便是把所有的号码都记错啦，北京两个字不能记错，既然来到了北京，就得寻找到底，不管06931这几个号码怎样排列，只要碰到这几个字码就有希望，人们常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从今天开始，我就在北京慢慢的磨，磨06931这个铁棒。可惜的是，现在见不到玉峰，要是见到，再让玉峰静下来好好想想，肯定是哪个号码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