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可思议的灵州

打听消息十来日，出了鸡鸣墟，李唯一拿出一册凡品籍，此有个残篇引起了他的注意。

《灵州传·帝巡灵天》。

帝巡灵天，谓广灵王曰：“兄以为钧天绝俗不？”对曰：“常闻南荒山崩海啸，何不济危就需，置颓于灵天之下？”帝然之，王众之，帝子谋之。

万八百年，虚海玄，灵州见，王请谋，谋曰：“藏后天阵于息壤可正五气。”又千年，复请，复曰：“通方之势可顺天。”再千年，再曰：“合势之城可应人。”南溟来高格之人，比鄙而感慧，斥曰：“鄙不识慧，置喙以敢！”唯灵州尚尔不足，三神进言造仙州以说天心，自荐，允之。

万八百年，王与同巡。青神求苗，山神求基，泽神求水土之精，允之。又千年，复巡，仙州成于五灵之阳，寡灵！三神面有色而词穷，查而知仙苗尽失，巨苗易之，混沌土失，糙土替之，缚三神于雷台欲轰之。王以诛有功之过而端言，曰：“仙州与灵天孰甚？吾知帝之心州也。”于是乎仙州更躲州，移位于灵州之阴。

灵州必为躲州慕，虚海玄玄，迷方可患，陆以引之，引州成。尚有玄远之忧，躲引再引，曰玄。王持斩荒于躲乾位伐三剑，躲州成。置仙州余陆于虚渺之东、西、北各成一州，曰东，曰西，曰望。置宝州于灵之乾，躲之坤。七州成。

南溟侯客于瑶天，帝荐游灵天。叹曰：“人心固望，虚若于无，唯形神共劳者，叨尘不馁，艰窘无畏，自引也。或有他州可引，引而必先自引。心以为宝者非宝，心以为非宝者未然，寻宝之人必亲而往之。”

看完地图再琢磨这残篇，虽不可全信，却又不得不信。他有两个疑点。

一是“钧天绝俗否”这一问。难不成仙帝人性如斯，他还明知故问。印象中“仙帝”这种职业，他应该叫“神”。

二是南溟人“比鄙感慧”这一说。何等高人敢于公开嘲笑一天之王？这笑话还被记入史料，想想就有点玄乎。

话又说回来，李唯一认为读史可以读出上界民俗。毕竟民间传说，人信仰本身就是一种传承。

整理一下思绪，结合图大致可得如下解读。

九极天未必全是仙人。仙帝想要个凡间，于是灵天之下有了小灵州，分别为灵、躲、引、东、西、望、宝七州。

原本要个灵州，结果附带了次等的六个州。凡人如何看仙境，六州之人就如何看灵州。

东、西、望三州之人想要呼吸不一样的灵气，这事可不简单。穿越虚无海抵达灵州那是虚无缥缈的事。宝州人是否有希望也还不好说。

由于虚无海过于玄奥，有迷失方向这一风险。躲州人想到灵州也绝非易事。躲州东南部有个天关郡，天关以西还有云关郡，此二郡离玄关岛最近，分别面临二十里和八十里之虚无海域。抵达躲灵州玄关岛后，再由玄关郡经五十里海域进入引州岛，最后由引州经百多里海域方可抵达灵州。

接下来，结合地图大致梳理一下躲灵州的基本情况。

躲灵之州完全当得上“广博”二字。东西最远相去三万二千四百三十多里，南北不含玄关郡最远相去一万五千二百一十多里。

地图上玄关郡瞧起来就是个小岛。若把躲灵之陆比作一鸭蛋大小的土豆，玄关郡犹如一粒芝麻，引州只有蚕豆般大小。“芝麻”隔着虚无海夹于“土豆”与“蚕豆”之间。

躲灵十八郡，朝海郡类似于下界都城。躲灵侯有分身坐镇于朝海郡朝机山。此侯非彼侯，虽然都是地侯，鸡鸣郡那位是郡侯，朝海郡这位是州侯，地位有些不同。 躲灵大陆着名的巨型山脉有三十七系。各系山脉规模宏大，其惊人气势仅观地图便可领略一二。再不济，只消抬头望上几眼，上界高山也就有了概念。惊山郡极惊山为大陆最高山脉。

大陆着名川流与湖泊各八处。武水发源于中武山，流过惊山、着阳、山海三郡，为境内最大河流。朝海郡之朝湖为大陆最大内陆湖。

大陆之南，天关与云关二郡与引州之间夹有“玄海”，“玄”之一字有迷方之警示。

大陆以东，太海、朝海、天关，三郡之间有一内海连通着虚无海，此内海名为“太海”，有广博之义。

太海郡之东是一岛屿，岛与陆之间便是“左海”，“左”有东方之义。

太海郡之南众岛屿零零星星，这片海域称之为“淆海”，有千礁混淆之义。

躲陆之西，通合郡与西合郡之间有一海峡，称为“合海”。如此，西合郡便如同土豆西南角的另外一颗蚕豆。

鸡鸣郡南方，有个显眼的大森林。若往高空俯视，森林形如巨人留下的绿色足印，右足踩于地图中下位便是。灵化森林东西一万四千里，南北最长处五千里，最短也足三千里。

除鸡鸣外，鸣武郡也比较特殊。躲州西北角鸡鸣郡以西便是鸣武郡。鸣武名义上也属躲灵侯管辖，自古却是不管不顾之地。鸣武无任何修仙人，近千年来又被凡人分为东鸣武与西鸣武两个世俗之邦。

鸡鸣郡东邻东泽郡，西接鸣武郡，鸣武再西就是屏泽郡。三大沼泽中“褐泽”处于东泽郡，“灰泽”处于鸣武郡，“白泽”处于屏泽郡。鸡鸣郡东端之鸡鸣山靠近褐泽，西端则靠近灰泽。鸣武郡西端有西鸣山，屏泽郡中央有屏段山，两大山脉夹着白泽。三泽与“土豆”相比有如豌豆般大小。

大陆东部，鸣武居北，惊山居南，两郡南北上下，错斜相望，上下间隔着一宽度最短也有九十里的大峡谷。“斩荒谷”长度约莫七百里。峡谷内有三道深渊裂纹。顺着峡谷错斜之势，自东北向西南，第一道深渊裂纹将上郡太惊山与下郡太鸣山分断。第二道深渊裂纹将上郡中武山与下郡武鸣山分断。第三道深渊裂纹将上郡西惊山与下郡西鸣山分断。

此外，躲灵大陆稍小些的山脉、河流、湖泊、沼泽、沙漠、林地更是难以细述，地形则是高原、山地、丘陵、平原、盆地交相呼应，错落纷呈。

大好山川难免也有造化弄人之憾，图册述部分记载了斩荒谷、三泽之地，灵化森林共五大险地。有七名元凶，分别为太惊深渊、中武深渊、西惊深渊、褐泽、灰泽、白泽、巨灵树。

述部分还有一重要信息，“巽风”源于灵州之通方玄造，称为“巽眼”，吹的是东南风，风势自东南指向西北。巽风的存在为躲州带来了希望。简单理解，这一刮风，灵气从灵州到了躲州。

躲州七大“祸害”有个共同特征，会吸纳灵气。巽风所过，上风头略好些，下风头可就苦了。有些地方只能指望木灵州巽眼以外的其它因素带些灵气来。其它巽源对灵气的功效比之巽眼可就弱了。

鸡鸣郡处于灵化森林下方，左右又有褐、灰二泽，鸣武更是处于三大深渊下方，左右也有灰、白二泽。此二郡一个灵气相对可怜，一个基本不奢望有灵气存在。

“我要去灵州！”李唯一发下个宏愿。还别说，这梦想真的远大。

躲灵州的灵气原本已经“躲远了”，这下可好，鸡鸣之地还是躲流之末流，虽比鸣武强些，那也不行，必须设法离开。

他自寻思，若想在仙途上更进一步必然要去五灵州。目前先得去到天关郡或者云关郡，至于海上中转的问题，留待以后再去头疼。这“虚海玄玄”至少要去玄上一回。可惜了，没钱有时想啥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