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粥的伤一直治疗了好长时间,伤势还没痊愈,就要报仇。额力古就劝她等一等:“这一阵是夏天,沙漠太热走不了。放心,等你伤好,我们一步到位打进涿鹿。”
夏天过去,荤粥再也不肯等待。走之前,她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做战技术分析:“前一战吃亏了,亏就亏在被他们搅在一起,鞭子挥不了作用。”指着那个女人,说:“她,就是因为鞭子缠住了自己,几乎送了一条命。轩辕的方法也就如此,以后就不灵了,再战时他还敢再向我们靠近吗?”
额力古说:“说的好,他这也就是一招之计,不可再用第二回。我想不出轩辕还能以什么手段,破解我们的法宝。”
“这就得把握好一个时间差,既不能早,也不能迟。额力古,你先要演算一下,对方走到多少步时,就开始挥鞭。不能给他们多走一步,记住。”
说话时,她看那女人神思恍惚的样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病了?”
额力古阴阳怪气:“和她缠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杜康,没杀她。”问那个女子:“你是不是想那个男人了?”
“想又如何?我还在想,他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
其他女人们就嘻笑:“那还用说,一定是喜欢上你了呗,还叫你黄毛。哎,黄毛,你喜欢他吗?”
“黄毛”默默无言,向南方眺望着。
荤粥骄狂地说:“等打败了轩辕氏,天下是我们的,天下的男人也是我们的。”
一路寻来,这一天已近黄昏,远远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嗅着空气,有一种沉醉的感觉,人们几乎手舞足蹈起来。荤粥说:“什么味道,这么香?”
有人说:“今天是南来风,有香味的地方一定是涿鹿。”有人说:“或者是他们家正在煮饭呢,快走,去抢好吃的。”于是,就加快了步伐。
循味而来,先看到了一座辉煌的建筑群。荤粥问额力古:“涿鹿你是来过的,是这个地方吗?”
“涿鹿我来过不止一回,怎么突然是一座城堡了呢?癞蛤蟆变天鹅,会不会又是轩辕施的什么诡计。”
荤粥笑话他:“你是一朝被蛇咬,永远怕草绳。就是为了抢这一座美丽的城池,这个仗打的也值。”
这个氏族习性野蛮,不待指挥,有人爬墙有人破门。
隶设计的涿鹿古城,成正方形,有四个城门。自与荤粥氏战后,谨慎的风后,在四门都派了岗哨。荤粥氏这一回进的是北门,此刻守门的人喝醉了,睡倒在城门边。额力古拍着他的脑袋,叫:“喂,喂,你醒醒。”
他迷迷糊糊道:“再来一碗。”
额力古看他身上背着金刀,取了来自己背上:“我知道,这是风后派出来站岗的哨兵。天叫轩辕必败,跑到这儿来睡觉。”他不知道是喝醉酒,以为是睡觉。
叫人:“把他丢到河里睡去。”
两个男人一个捧头,一个抬脚,做甩的动作朝护城河里扔。哨兵还没清醒:“别晃了,我还要喝。”扑腾一声一个水花溅起。荤粥骂道:“这下让你喝个够。”
一场常规的战役,因为哨兵的失职,变成了突袭战。荤粥带领氏族向前冲锋,街道上几乎不见有人,原来这个时间是涿鹿人晚饭时。吃饭时喝酒,成了他们的惯例,已经吃完饭的就已经喝醉,正在吃的就正在喝醉。
所以,街道上看不到多少人。
荤粥氏为了复仇,看到人就打,甚至长鞭绕着人的脖子,一路拖着走,凄惨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她们奔向城市的中心建筑五行宫而来,这里居住着大鸿领导的士师,奋起抵抗。但对方有所准备,荤粥不给人以近身作战的机会,所有人在街道上分成两排,长鞭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像洒水车。
城里大部分人都醉酒,大鸿是被人从地铺上扶起来的,竟然没有力气拉弓。风后问小伊耆:“因为你们负责侦探,我就没有派远哨。荤粥氏难道不是从这条路上来的?”
小伊耆骂道:“哪里!哨探的那个家伙,带着酒在路上吃,现在还不知醉倒哪里去了。城门口你不是派岗了吗?”
“恐怕全他妈的喝醉了。”
于是,黄帝下令士师掩护,全城人开始总撤退。但,涿鹿城里已经倒下了一片死伤者。
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荤粥人闻到的酒香,她们顾不上去追杀,寻找香味的来源。五行宫旁边是杜康的酒坊,酒气熏天,就停下来不走。酒坊里,容成子为杜康定制的大酒缸,里面有新酿的好酒。有一个女人不管不顾外面的战争,采集了许多新鲜的荷叶,在酒坛上封缸。
荤粥没有杀她,问道:“这是什么水,这么香?”
女人告诉她:“这叫酒。”
“什么叫酒?”
“我们杜康酿造的神水,五谷之精。”
“杜康是谁?”
“黄帝说,他是轩辕氏的酒神。”
额力古说:“大领,你不记得了吗,就是和黄毛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那一次,还射了我一箭。”
“谁知道他这样一个人,还能造出这么好吃的酒。快,拿来我吃,吃饱喝足了再去消灭轩辕。”
额力古不放心:“蚩尤为了连续追击敌人,三过涿鹿而不停。我们要的事是打仗,不能停留啊。”
荤粥不在意道:“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打呀。”
额力古也想喝,想了一下,说:“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