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姿势。
西装男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刀子的脸,“要我信你也行,你跪着把你刚才吐出来的东西都给我吃回去,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哥那里,我照样帮你。”
树干那堆呕吐物在空气里散发着恶心气味,与泥土和垃圾混在一起,不仅直观上难以忍受,更别说重新把这些东西都吃回去。
辛玥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她已经受不了地干呕。
傅宏臣冷着脸,伸手搂住已经惨白了脸色,就快受不了的辛玥,却始终不发一言,站在离他们三步之距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刀子的脸本来就因饮酒过度而煞白的脸色更面如死灰,目光缓慢地与傅宏臣交汇。
坚韧,隐忍和强悍在他的眼中来回滚动。
“怎么?做不到,那就算了!”西装男作势要走。
“等等,我吃!”
刀子一步一步跪着往那堆自己的呕吐物爬行。
“你疯……”
傅宏臣一把将辛玥抱进怀里,压住她的声音,冷漠无情地对还盯着他们看的西装男说:“我们只是路过,没必要多管闲事。”
不管辛玥还在怀里挣扎,顺手拦下一辆的士,将她塞进车里,关上车门的时候,还能听到西装男嚣张的放声大笑。
对于傅宏臣的袖手旁观,辛玥很是不解和激动:“你为什么不帮他。”
“三思而后行。”
辛玥:“……”
她刚刚说过的话,被他堂而皇之地拿来堵自己,一时噎得没话可说,她可算是明白了刚才师弟那上气不通,下气不顺的感觉。
傅宏臣透过后视镜,目光紧锁车外越来越远的画面,刀子屈辱的一幕深深刻印在他的眼里,渐渐凝聚成千年冰川。
临近年末,院里的各项考核接踵而来,又有日本麻里医院交流考察团的近期要到访,更是让全院上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以绝佳的状态展现中国当下的医疗水平。
急诊室作为最重要的访问对象之一,压力更是不小,三申五令地要求全员都要集中精力做好手头的工作。
不过有人却例外了。
勤奋宝宝辛玥写病例写着写着就走神儿了。
相处得久了,辛玥现在很容易就被傅宏臣的喜怒哀乐所影响,上个星期带他去学校,原意是想让他出去走走,别那么压抑自己,可没想到回来之后那那两日脸色一天比一天暗沉,甚至比之前说什么不能回去更心如死灰了,屡次想开口问,但一看到他木得令她发怵的脸色,又把话咽回去。
不是她不关心他,也不是她不敢问,而是她怕再像上次那样给他刺激了,情况再恶化就不好了。
前两天她在房间里做功课,突然听到傅宏臣惊叫,跑进去,打开灯,看见傅宏臣抓着被子,满脸大汗,不住地喘气。
“傅宏臣你怎么了?”
辛玥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
傅宏臣惊魂未定地望向她,眼底的眸色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惊恐,她心一阵抽疼,想都没想就抱住他,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午夜里轻柔软糯又带了点甜的嗓音在他耳际温和道:“没事了,没事了!梦都是反的,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