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脑震荡!要平躺一段时间,你不该出门。”青青摇摇头,昨天这位醒来就呕吐,应该就是脑震荡了,一个脑震荡的病人竟然第二天就在街上乱晃,还能站直了,就真的是身体素质不错了。
何氏端着三大碗面出来,一人一碗。
“别说话了,先吃饭。”
越钦坐下,低头看看面,用筷子扒了一下,把筷子和碗推开,坚定的说道,“这面没法吃。”
“为什么?”何氏愤怒了,自己好容易成功的学做了一样饭食,竟然,被这位说东西没法吃?
安安吃了一口面,“娘,别生气,我觉得你这回算是不错了,好歹能吃。”
“我觉得汤头不错。”西门开喝了一口汤,点点头,夹了一根面出来,看了一眼,放进嘴里,“面丑了一点,不过也能吃。”
何氏瞪着这俩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说没法吃的家伙。
“面粉配比还不错,所以煮的水温度不对,加冷水的时间和份量都不准的情况下,面还没糊锅,算是不错了。揉面和擀面的力道不对,所以面条现在表面不平滑,就是刚刚西门大人说的,丑!”越钦耸了一下肩。
“我能看一下您的手吗?”青青倒不介意他批评自己的面揉得不好,不过听他说完了,目光一闪,小声的说道。
越钦倒是想看清她的脸,不过室内光线不够,而她的头低得很深,他只能又慌忙站起,对她一拱手,把双手伸到她的面前。
青青忙还了一礼,认真的看了看,转向了安安:“你看了没?”
“没,我现在看!”安安忙站在了凳子上,把越钦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抬起头,“你不是读人,你是个厨子!?”
“是一个读了很多的厨子,他的字一定写得不错。右手用笔和刀,有没功夫我不知道,但是有杀牛的力气。”青青盯着她的左右手上的茧子,“他应该会点功夫,你用斧头吗?”
“你还记得自己的功夫吗?”西门开点头,看着越钦。
越钦摇摇头,看向终于抬头的青青,她示意他把手抬一下,并且伸直,越钦老实的伸直了手臂。
“这衣服是他自己的吗?”青青看向安安,她记得昨天他一身血的。
“嗯,衙役去他的住处拿的,他昨天穿的全是血。”安安忙点头,“我有看他的行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和衣服。也是大陆货,没有指向性。”
“衣料是南方料子,绣工是楚地的汉绣……对不起!”青青又抱歉了一下,把他的袖子拉开,看着中衣的材料,点点头,“中衣用的竹布,他是从汉地而来。不过,他是住在一个常年看不到阳光的地方。”
“为什么?”西门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肤色,他从汉地来,你看,袖子内外的肤色,有明显界痕。他袖里的皮肤是属于不怎么正常的灰!而汉地的夏天,太阳是很凶猛的,他在那儿生活,结果晒不到太阳,那么就只能是在常年在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青青深思的说道,此时她的脸就在烛光下,肤色在昏黄的烛光下,倒是显得好看多了。
“你想起来没?”西门开瞪着越钦。
越钦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手,摇摇头,“我不是厨子吗?不是是应该在厨房吗?”
“不知道!”青青终于清醒了,脸通红的忙退了一步。
“你会做饭?我家要开饭馆,你要不要来试试,我给工钱的,包吃住!”乔大勇眼睛一亮,立刻热情的的看着越钦。
“我不知道!”越钦看着双手,还是有点呆。
“没事,先在我家住下,我们先试试你的手艺,若是成的话,我就请你当大厨,我正好开了一家酒楼。”乔大勇使劲的拍拍那位肩膀。
那位终于吐了,坚持了一下午,终于还是没坚持住,一下子就倒在他们家的堂屋了。
“安安叫大夫,他二婶,把倒座房收拾出来,以后给他住。”乔大勇一下子扛起了越钦,哈哈大笑起来。
青青瞪圆了眼睛,这个,身份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可以留在家里。回头看着西门,纠结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死者也来自汉地,两人中衣的质料相同,但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认识。”
“知道了,让他住在这儿,比住在衙门好!”西门开倒是想得开,坐在原处夹了一筷子的面条,左右看看,“这面是你做的?”
“二婶做的!”青青低头退了出去,这回她真的走了,她虽说认识西门也好几年了,但是除了工作,她实在跟他不够熟。
西门开轻叹了一声,低头继续把面吃了,哪怕堂屋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越钦真的躺了七天,安安倒是很讲义气,天天回来看他,当然还带着他师父,据说因为他会扎针。
越钦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一仵作扎了七天,等着他终于完全清醒了,看到江师父古板的黑脸,他的脸也黑了。
“我还在殓房?”越钦的脑子还是闷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几天,不过江师父的棺材板脸却时时在他的眼前。
“没,你在我家!”一个小胖子伸出胖脸,脸上油乎乎的,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饼,“越大哥,你忘记了,我大伯让你给我家当厨子呢?”
江师父瞅了一眼安安,“还没吃完?”
“没,我拿去给我姐吃,不过她不吃,我只好又回来了。”安安忙说道,这饼是他从衙门带回来的,特意送去给姐姐,结果她还不要,他只能自己吃了。
“唉,快点吃,我们要回去了。”江师父长叹了一声,还是柔声说道。
“好的,越大哥,我大伯的酒楼很大,在东大街上。之前生意还不错,你有信心比之前厨子做得好不?”安安边吃边看着还躺着,但已经瘦了一大圈的越钦。
越钦不想说话,半闭着眼,当自己没听见。这家人真的自说自话,好好的就要请自己当厨子,也不管自己乐不乐意。
“那酒楼是我大伯买给我姐的,你做得不好,我姐就嫁不出去了,所以,你得加油哦!”安安吃了一大口饼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