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修者面面相觑,胡兆言素来严谨,不会在这等大事上与大家开玩笑,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鬼不成?
易尚延和熊默林、白姓修者却同时看向挠头皮的黑大个,异口同声叫道:
“诈尸!”
唯有如此,才能造成惊悚,造成士卒们连手都不敢还,各自亡命奔逃。
如果是他们四人之中的某人所为,士卒们明知必死,也会拼死放手一搏,不可能把三名士卒吓到肝胆破裂,大小便失禁,更造不成所有士卒惊恐逃亡局面。
“哦,你们知道缘由?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胡兆言对揭晓案情之事,格外感兴趣,目光扫向刚才还互视为仇寇的两伙人。
易尚延苦笑一声,解释道:“先前,我这位小兄弟猜测北戎三人中间有一人诈死,带走殷兄尸身,故意误导咱们内讧,以便为逃脱多争取时间。听了胡兄你的分析,极有可能是一名叫蛮虎的厉害家伙装死,设下了这个局。”
然后把巨汉如何躲藏在泥石掩埋洞窟,如何强悍,如何被他击杀简略述说一遍。
胡兆言看向善刑罚的黑袍修者,问道:“章兄,可有人心脏洞穿,还能存活?”
黑袍修者看了一眼常思过,摇摇头道:“从未听说过此事,除非是山上修士高手……听我师父曾经提及一次,说世上有人,心脏天生在右边胸腔,大异常人,或许,易兄手刃之北戎贼子,便是此等怪人,你那一剑,并末真正刺穿其心脏。”
这个解释虽然听着新奇怪诞,却还合理,众人一脸长见识了的恍然频频点头。
胡兆言颔首道:“那便是了。”又问易尚延道:“易兄你与那诈死贼子交过手,可有猜测,那贼子会往哪处方向逃跑?”
易尚延想了想,往南方一指:“那贼子身受几处重创,诈死一次,大伤了元气,迫切需要找隐蔽地方疗伤,我猜他还是往南去的可能较大。”
“往南?”
胡兆言沉吟道:“有点麻烦,南去多山岭树木,又有沧河能藏身,但不管怎样,咱们也得为枉死的殷兄报仇雪恨尽一份心力,我提议,召集所有搜山修者,每组抽调一人出来,再组成两两一队,往南去仔细搜寻一番,当然,也通知城内知悉此事,把那贼子北归的道路尽可能给截断,众位以为如何?”
“如此安排甚好,左右都有兼顾。”
“很好,就这么着。”
商议片刻,事情便定了下来。
易尚延让常思过回去带队继续搜山,仔细叮嘱几句,他必须得留下来参与搜寻,一则是替自己洗刷冤屈,二则是替殷固报仇。
若逮到那重伤的蛮虎,他定要剖开来瞧瞧,这世上还有人的良心长在右边?
常思过却不看好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搜索行动。
蛮虎身负重伤不假,却修炼了“玄龟内息”,匿息手段高明,躲在近前也难找出,当然他也不会讨人嫌地泼大家冷水,随他们去吧。
若运气够好,把那头蛮虎又逮到了,也说不定?
回转山头,所有马匹已经被牛伙长收拢,喂了豆子精粮,梳理得干干净净在背风处歇息。
常思过把笑得很开心迎上来,还不时往他身后方瞄的牛力拉去一边,大略讲述一番发生的事情,宽慰牛伙长让他放心,先前牛力吼的那一嗓子,赢得了常思过的好感。
牛伙长搓着手,呵呵笑着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个在死人堆里打了无数次滚的沧桑中年男人,对于现有收获,他已经满意得恨不能现在就打道回府去,不想再有丁点意外波折,在言语不多的常思过面前,他多少有些拘谨,便遵照常思过转达的易尚延意思,让士卒们骑马散开在两个山头间,往南兜转搜去。
不图有多快,有多仔细,尽量的别损伤士卒和马匹就行了。
常思过持弓居中照护,若是有搜寻的士卒遇到危险,他能尽快出手搭救。
下午时候,在一处隐蔽山洞发现五个躲藏起来的北戎败卒,面对一个炼体士神射手一箭擦着头皮射进洞的警告,五人乖乖放下武器,走出洞来束手就擒。
荒山野外,大雪封山的逃亡日子一点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