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挺不负责的,犯了事儿就跑了,把我小妈一人扔在那给我擦屁股,她现在指不定要面对多少压力呢,加上我正好又想起了大哥的经历,当初他为了家里面把人家恶霸弟弟的胳膊也卸了,但他也没跑,反倒是挺淡然的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了,该干嘛干嘛没拖累家里一点。
想到这,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猛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第二天一早把这些天打零工赚的钱全都买了黑大巴的票,辗转了好几个省,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城市,那个有我小妈,还有我所有伤心记忆的地方。
回去后我就先到了光头男家的楼下,我没敢上去,我就在小区里面转悠,听听小区里面那些老太太的闲聊,想先了解了解情况。
后来从她们口中得知,光头男没死,估计是我当时眼里一片鲜红,手抖了一下,那一匕首插偏了,但也挺悬的,离着心脏也就两三公分,所以光头男现在还挺危险的,事情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还呆在重症监护室里呢,好像也就脸上恢复了意识,能眨巴两下眼睛,但身体还不能动,看样子是成了半个植物人了。
听到这,我心里面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开心的是光头男没死,我要回去自首的话应该不会判太重,但失望的是,那个禽兽竟然还苟活在世上,想想我的那股怒火就一下又起来了!
接着就说到了我的小妈,聊着聊着她们就叹了口气,说我小妈真惨呐,找了个男的是花心大萝卜,隔三差五的被打给不够,而且现在还摊上了这事儿,估计下半辈子都要守着那个植物人了,还听说她还有个故意伤人的逃犯继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音信全无的,整的她天天晚上以泪洗面的,不知道多可怜。
听到这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立马就赶到了她们口中说的那个医院,准备见我小妈最后一面,在她面前再磕两个头然后就去自首,让她也能省点心,但在路上的时候,我怕光头男的家人和那些警察会为难我,就顺道去买了瓶除草剂,揣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等我到了医院里光头男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楼层之后,我没敢直接就进去,因为我注意到了有两个男的,一胖一瘦的,看上去就挺可疑的,老在病房门口转来转去,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隔壁病房人家的家属呢,但后来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俩一直都搁那块儿转悠呢,怎么都不走,瞬间我就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了,估摸着那两人是便衣。
为了保险起见,我就找了旁边人家医院里堆放杂物的储物间躲了起来,然后透过门缝悄悄观察那俩人的行动。
后来一直捱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钟,估计是他俩也盯了十几个小时累了,而且快到换班时间了,那个胖子就招呼瘦子俩人去了拐角的茶水间冲了杯咖啡,眼瞧着他俩走远了,我当时就觉得机会来了,啥也不管的就冲了出去,一把就推门进到了重症监护室里。
进去后我发现里面有俩房间,大房间里布满了各种精密仪器,中间是全身插满了管子的光头男躺在那,而旁边那个小房间里睡着的正是给那个畜生陪床的小妈!
当时我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小妈也听到动静爬起来了,她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护士进来换药了呢,可后来发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我,眼泪水像决了堤一样,吧嗒吧嗒的就往下面落。
她跑过来就一把抱住了我,不过刚报了还没两秒钟呢,她就把我给推开了,然后看着我就压低了声音的责问了句:
“你咋回来了?不是让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的么?走啊!快走!外面有俩便衣在盯着呢!”
我刚想回她我只是来看她一眼,马上就去自首的时候,外面那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病房门就直接被推开了。
没啥意外的,出现在的门口的还就是那俩一胖一瘦的便衣!
“嘿,郭哥你还真厉害啊,你咋就知道今晚那小子一定会回来的呢?”旁边那个瘦子一看就是新来的实习生,冲他旁边那个胖子一脸崇拜加拍马屁的来了句。
“呵呵,你这么多年在学校里白学了啊,我白天就感觉情况不对,有双眼睛正盯着我俩呢,晚上趁着后半夜了就想出这么一个计划了,没想到你还真上钩了,叶凡同学,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名叫‘郭哥’的胖子哼笑了声,从背后掏出了一副寒光闪闪的手铐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其实我是没打算躲的,反正我也见到小妈没遗憾了,比起在外面整天担惊受怕的,还倒不如跟他们进去算了,说不定还能见到大哥呢。
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我小妈可不愿意看到我这样,她趁着那俩便衣不注意,一把就扑了上去,死死的用身体帮我挡开了一条路,嘴里还一边大喊着,招呼我快跑。
当时我愣了一下,脑子里也失去意识了,感觉好像瞬间就回到了之前刚捅完光头男的时候,我大脑一短路,竟然又鬼使神差的跑了出去,一路就冲到了楼梯间里。
后来等我再缓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楼梯下面已经上来了四五个吵吵嚷嚷的保安和警察,肯定是上面那俩便衣通知,上来逮我的,吓得我赶忙就掉头朝楼上跑去,一直就跑到了顶楼的天台上。
我把天台的小门一锁,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寒冷刺骨,加上旁边呼呼的冷风吹过,我更是打了一个寒颤,我寻思着都到这时候了,刚才我又鬼使神差的跑了,肯定算是拒捕了,再自首也没啥用了,我已经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呵呵。”
我冷笑笑,听着下面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越来越近了,我心里倒也释然了,我大骂了一句草,想着也没啥遗憾了,就掏出了早就揣在兜里的除草剂,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下去,接着在体内的一阵肝肠寸断中,我迷糊着意识朝着天台边缘走了几步,然后闭上了眼睛,纵身一跃…;…;
这一刻,我的世界,彻底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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