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顾老夫人娘家兄长携妻儿登门。
顾家的一众晚辈得知他们来了,纷纷前去见客。
孟瑾瑶怀着身孕,行动不快,他们夫妻到达的时候,大房和二房的人早已到场。
杭鸣与杭夫人看到他们夫妻到来,视线就落在孟瑾瑶身上,眸光里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她。
杭夫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问:“妹妹,这便是曜灵的媳妇吧?”
顾老夫人颔首道:“正是。”
她说着,就跟儿媳妇介绍自己的娘家人:“阿瑶,这是你舅舅、舅母,那是你君澜表姐和奕安表弟。”
孟瑾瑶听罢,连忙上前向杭鸣与杭夫人见礼,然后准备跟杭君澜与杭奕安打招呼。
杭奕安今年十五,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但因自幼身子弱,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在孟瑾瑶跟他打招呼之前,他就站起身来,含笑作揖:“奕安见过表嫂。”
“表弟。”孟瑾瑶笑着颔了颔首,转而又唤杭君澜一声,“表姐。”
杭君澜在她进屋子后,视线就黏在她身上,眼巴巴地看着她,见她朝自己望过来并跟自己说话,咧嘴笑着喊她:“姐姐。”
此言一出,杭夫人神色尴尬地看着外甥媳妇,她这闺女天生痴傻,今年四十有一,心智却还宛若三、四岁的稚童,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被不少人嘲笑。
孟瑾瑶提前得知情况,早已有心理准备,面不改色地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表姐,你喊我阿瑶,我喊你君澜表姐,这样可好?”
见孟瑾瑶没有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家闺女,杭夫人悬着的心也落下。
杭君澜懵懵懂懂地看着孟瑾瑶,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喊了一声:“阿瑶。”
孟瑾瑶也回应:“君澜表姐。”
张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杭君澜,只觉惋惜不已,即使年过四十,但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年轻时也是大美人,奈何却是个痴傻的,至今没有嫁人。
互相打过招呼,大家也落座,闲说家常,互问近况。
经过顾景熙的打点,杭鸣这次能留在京城任职了,以后杭家都会在京城,不必再离乡别井,两家人坐在一起,都谈到天气转暖后一起踏青的事儿去了。
午宴后,杭鸣一家四口又逗留了一个时辰,这才打道回府。
送完客人,孟瑾瑶与顾景熙又送顾老夫人回寿安堂。
顾老夫人惋惜道:“奕安这孩子自幼聪明伶俐,出口成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不比曜灵差,可却身体孱弱,入仕无望了。”
孟瑾瑶愣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身体正常的读人参加科举,从考场出来时神色憔悴,有的还要人搀扶,更甚者受寒病倒,奕安表弟这种因先天不足身子骨弱的人,哪里受得住?就算能熬过考场的苦,入仕为官之后,公务繁忙,为公务殚精竭虑,身体也遭不住。
顾景熙回道:“母亲,男人做一番事业也不一定要入仕为官。”
孟瑾瑶也附和道:“是啊,母亲,表弟才华横溢,将来去做先生教导学生,将来桃李满天下,那也是一番事业。”
顾老夫人轻叹一声,大哥大嫂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婚后夫妻恩爱,相爱几十年,这样的感情羡煞旁人,可天公就是不作美,仅有的两个孩子,一个拥有过人的才智,却身体孱弱,另一个拥有健康的身体与过人的美貌,却心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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