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心神意动,深觉醍醐灌顶之感。
“殿下是聪敏之人,臣女不过是女子心思,若是出错,还望殿下莫要责怪。”
“女子亦多有智慧者,受教了。”
薛扶泠见裴骁并无反感,语气也不免轻松不少。
自古以来最是谏言者鄙,这位殿下却能听进女子之言,可见胸怀。
一时想到,未来若是由这样的人当上君主,或许可叫民众免于苦难,当真幸事一件。
且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的拙见当做正事来对待,她心中雀跃难抑。
唇边浮起真诚的笑,恭敬道:“臣女祝愿殿下来日得偿所愿。”
奇异的,有了她的话,裴骁竟隐隐觉得更加有信心起来,遂站起身,“本王多谢薛三姑娘。”
待将人送走,孙婆子拿来一封信,是薛策的。
薛扶泠没等忍冬将她抱回床榻上去,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
紫竹替她倒茶,“上面写了什么?”
“再有五日,兄长便会来将我接回薛家去……”
刚才的开心一瞬间一扫而空,唯余下淡淡哀愁。
她知道,血脉亲情不能割开,且女子也不能长居在这荒野,迟早还是要回去薛家的。
齐、薛两家如今的姻亲正式断绝,她作为和离妇自然还是要归家的。
只是还不知她的未来又在哪里?
邵家。
“滚开,爷进邵澈的房又如何?你们谁敢拦我?”
这莽撞蛮横、不可一世的霸王正是邵澈的庶弟邵溆。
邵家剩余的人已然于两日前举家进了京。
邵澈的童莫怀与丫鬟小篆小隶三个死死把住房门,就是不肯屈服。
恰巧今日主子陪着老爷太太还有两位姑娘去了齐家拜见,并不在府上。
邵溆仗着父亲和嫡母的宠爱,自小到大的不将邵澈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且他跋扈惯了,何时被下人们这么忤逆过,更是怒不可遏吼道。
“看什么,将那三个给爷抓住,爷今日还非进去不可!”
双拳难敌四手,邵溆也轻易的进入了邵澈的房。
四处一看,见比不上自己在潍州的半点,眼中嘲讽不屑,“嘁,还当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给人看。”
只他嘴上这么说,又见屋内摆放整齐,便生了些恶趣味,随手将籍古本投掷在脚下,又用白玉案上的墨汁撒的到处都是。
他自小仗着得宠,将邵澈这个兄长欺负惯了,偏偏又妒忌出身这一点比不上邵澈,所以,凡是他的东西,都想毁了。
毁的累了,才慢慢悠悠的坐在邵澈往日坐着的案前欣赏这一幕,好整以暇的等人回来想瞧瞧邵澈是否会因此发疯。
只手攀住桌下方,又瞧见底下放着一个上了锁的兰花纹箱子。
“还上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吧?”
边自语边顺手将倒干了的砚台拾起来,重重砸下,他可不耐烦去寻钥匙来开锁。
兰花纹箱子虽大,却只放了不到半箱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