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双刀贺狂人

柳驴城下。 身披战甲的阳春儿单枪从城门缝隙中走出，厉声向百米开外的沈行云大喝道，“你自诩是南浔沈家后人，除了沈家的经商标志，可还有其它证据？” “在下手中还有一封大隋王佐之才定彦平寄来的信，上面牵扯了一些沈家的琉璃交易，还请将军过目……” 沈行云的高喝声传来的同时，阳春儿的眉头也跟着皱起。 “师父的信？” “师父怎么会和沈家的人认识？” 阳春儿目视着跟随在沈行云身边的一名小童拿着信件走来，接过信仔细观摩后，才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信是师父的字迹。 信里的大概意思是让沈行云穿过突厥前往波斯，蛊惑波斯的琉璃商人前往大隋贩卖琉璃，为大隋突然出现的琉璃商品打掩护。 “既是定先生的人，我自不会为难你们。” 阳春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抱拳向沈行云施了一计大礼。 “城里的东西，除了粮食和水源，其他东西都可以让商队带走。” “可以的话，我们斥候部队这些天收集来的消息以及城里的那些孩子，希望商队也能带回去……” 那些虎视眈眈的匈奴人很少为难商队，何况沈行云还有着一副匈奴人的面孔。 利用沈行云把城里那些孩童带回大隋，估计是那些孩子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 一句斥候，让沈行云上前的脚步悬在了半空。 一路走来，他早就 感到了战争的气息，本以为已经进入了大隋士兵镇守的领地，没曾想会是一支打探消息的斥候营。 沈行云心有预感道，“回不去了吗？” 阳春儿点了点头。 “我们原本是玉门关严志军将军座下的啼血都尉营，我是新任都尉。” “半个月前严志军想要强暴我的心腹部将，被我骂了一顿，随后他便利用军中关系，把我的啼血都尉营改为了斥候营，用军令逼着我们深入柳驴城。” “严志军睚眦必报，和他交好的几个将军蛇鼠一窝。” “原本计划五天内抵达的后援部队和补给至今未到，柳驴城也被周边的匈奴国包围。” “匈奴国切断了我们的水源和粮食补给，七日前我们尝试过违抗军令撤军，眼看部队都要潜回小方盘城了，却被严志军安排的细作暴露身份，不得不退了回来。” 阳春儿抬头望着天空，心有预感道。 “我们…回不去了。” 沈行云走到柳驴城大门前，狐疑的质问道，“将军为何要与在下说这些？” “因为你是我师父的人。” 阳春儿解释一句，指了指手中定彦平亲自为她打造的长枪枪头，自我介绍道，“阳春儿，定彦平唯一的徒弟。” 看清阳春儿手中枪头的样式，沈行云神色顿时恭敬了不少。 他站在城门之外，朝走进城池的阳春儿一礼。 “在下虽然和定先生是旧识，但将军的忙，在下实在帮不了。” “在下只是个商人，苟全性命带着货物回到大隋才是在下该做的事。” “在下带着商队从波斯绕道楼兰，自离开楼兰开始，每过一道关卡都会对我们进行检查，若非老夫在这条道上跑了几十年，道上有些熟人，连从楼兰城出来都是个问题。” “突厥王庭似乎察觉到了大隋会对西域用兵，向是带封信，商队或许都无法平安回到大隋。” 阳春儿伫立原地，傻愣愣的看着弯腰不起的沈行云。 沈行云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她听得出来。 沈行云拒绝了。 这是半个月来柳驴城内出现的唯一一批大隋人士。 眼下战事已成开端，各匈奴国都开始警惕，塞外行商会越来越少。 倘若连这批商队都不能把城里的孩子带回去，柳驴城就真的无望了。 “一个都不行吗？” “哪怕是一个也好……” 阳春儿苦苦哀求道。 沈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途径的每一个关卡都会对行商队伍的人数和货物进行严格登记，除了沿途用重金收一些货物弥补路上讨好地方权势的损失，其它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行云看着后方逐渐逼近的商队，灵机一动道，“人和物带不回去，声音还是可以的。” “将军要是信得过在下，大可以通过

在下的商队，把消息带给您信得过的人。” …… 金陵， 烈日炎炎。 幻音坊内，方永浑身湿透，脸上的汗水如同雨点般噌噌噌的往下掉。 萧衍控制的朝廷军队已经连续吞并了几个边陲小国，三支铁血部队呈左、中、右三路，势如破竹的向西前行。 方永看着快要逼近山国的方、王两大军队，忽然伸手拿起了代表山国的堡垒，将整个堡垒都挪到了柳驴城旁边。 萧衍皱了皱带着汗珠的眉头，“贤弟这是什么意思？” “山国整个地区加起来的人数也就千，你难道还想利用他们举国攻打柳驴城？” “既然进退都是一死，为何不另辟蹊径，寻找新的生机呢？”方永声音艰难的质问道。 六个时辰！ 整整六个时辰过去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动用超过千数以上的兵马。 六个时辰以前，他动用匈奴兵马都是以万为计，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是吃力。 现如今他哪怕是动用一个斥候的兵力都觉得无比困难。 粮草不足、兵马难行，加上推演出来的恶劣天气，天山以西的兵马几乎无法动用。 原本沙盘上的五十万大军，几番拼杀之后只剩下了三十四万，其中还有十五万左右受到雪灾影响的匈奴精锐无法动用，而朝廷一方的兵马，迄今为止损失不到十万。 见萧衍脸上带着不满，方永不由出声解释到，“匈奴的游牧化和中原的农耕化不同。” “中原人口密集，绝大多数情况下，货物可以用钱币 交换，匈奴人的全部身家却来自于豢养的牲口，为了管理牲口和抵御野兽袭击，匈奴人从小就会学习骑射搏斗，几乎每个匈奴人身上都会备有匕首或者其他铁器。” “这种人口数量较少且较为集中的小国本就利于控制和管理，所以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这种小国可以全民皆兵。” 萧衍紧皱眉头思索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条件成立，允许攻城！” 两人各自利用易推演，最后双方确定，以山国五千人左右的性命，换取柳驴城一半的兵力损失。 至此，柳驴城剩余的兵力已经不足原来的三成。 而最后从玉门关出征的兵马，此时也碾压到了乌垒境内。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二人的沙盘推演还在继续。 一天一夜过去，聚集在幻音坊内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 看似庞大的幻音坊至少拥挤了上万人群，就连楼上的廊道都被压垮了一处。 然而数以万计的人群，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原因无他。 从昨晚的发生躁动到现在，方问君和萧衍一直守在沙盘博弈的雅间门外，贺子尺双手提刀、方问君右手持剑，一天一夜之间，已经屠戮了三百余人。 两人身前，一个身穿官袍的青年被绳子悬挂在廊道栏杆上，乱箭射成马蜂窝的身体已经流尽了鲜血。 死者乃是宣査司史官，朝廷正七品官衔，工部侍郎之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