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顾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静雨认成了我。
医院要求做dna比对,确定父女关系才能让他带走遗体。
他态度坚决,不愿意做鉴定。
以柔妈妈他们听到了风声从桐市赶来,在不清楚情况之下抱着静雨大哭一场。
原来,当时桐市侦破了一起拐卖儿童案,有知情人告诉他们,我被带去了宣城,他们找来的时候我与静雨刚好生了车祸。
顾爸爸和以柔妈妈始终不愿意相信静雨就是我,可是顾淮拒绝做亲子鉴定,坚决得让以柔妈妈不顾一切,当众就打了他一个巴掌。
我想,也许就是那一巴掌,从此断了两顾家关系。
我也是在那以后,才应了温暔的请求。
毕竟,顾晨和6枳於的这两个身份,我更倾向于后者。
用温暔的话来讲,“刘晨”只是一个永远的过去,而6枳於,却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当“刘晨”成为6枳於之后,所有有关于“刘晨”的一切,都在那场车祸之后,随着静雨的长眠而被封存。
温暔替我做好了一切,包括给我换了一张脸。
不久之后,他小姨病情恶化,还是走了。
我以为协议结束,就带着余儿自己去生活,他挽留了我。
以余儿的成长,还有我的未来做为理由,善意的让我留了下来。
在他不求回报的帮助里,我接受不了他的无所求,便带着余儿回了昌平,回到了孤儿院。
我回去的那天,杜院长突然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我不懂他的话。
他开口叫我,不是叫我静雨,而是小晨。
他告诉我,在我离开昌平的时候,曾经有人来找过我。
他本来想要说谎,说没见过我,无奈宣城那边温暔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我和静雨生车祸了。
他跟着寻我的那些人一同去了宣城,遇上了顾淮认亲的那一幕,就没把我的身世给说出来。
后来温暔去找他,告诉了我和静雨互换身份的消息,他才回了昌平。
我不知如何做答,他也不勉强我,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和余儿,直到他的去世。
因为当时的我只是一个人,很多事只有眼看着无能为力。
今天,因为我和裴季轩,害的苏鹏丢了一条命,我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是无助。
我一直觉得全世界都欠了我,我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拖累这个,拖累那个……
所以,我不愿在做孤胆英雄,我不愿,那些不在事内的人再因我而受到任何的一点伤害。
我收回了思绪,目光游离。
“我与“刘晨”是在同一家孤儿院里认识的,因为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可怜人,所以惺惺相惜,无所不谈。”
我尽可能的说得平淡一些,人也表现的无所谓些,真的把它当成是“刘晨”的故事再讲。
“她家住北城,父母离异,母亲在她八岁那年跳楼自杀,父亲怀疑她不是亲生骨肉,对她不闻不问。”
“同年,被人拐卖到里昌平的一个偏僻山村里。”
“九岁、不,应该是快满十岁的时候被昌平孤儿院前院长杜黎杜院长相救。”
“十三岁,死于车祸!”
我的话说完,全场安静得只听到抢救室里仪器出的嗡嗡声。
顾北握着我手的力道在一点点的加大,以柔妈妈脸色一下子煞白,顾爸爸脸沉了起来,裴集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
而我,却看着顾淮和薛甯,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他们除了对顾瞳的担忧,还有在听完我简略的描述之后,假装一丝丝的痛苦,其他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迎着我的目光,顾淮也在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