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黄毛刚洗完澡,哼着歌换上睡衣,用手擦去镜子上的一层水雾,凑上去,侧头欣赏自己浴后的面庞,他摩挲着下巴,自我陶醉:“啧,这眼睛,这鼻子,这脸,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完美的男人。”
“开玩笑,就我这张脸,什么女人不喜欢?小样儿,嘿,要什么欠条,不就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可都看见了,在偷偷瞄我呢,还朝我笑,唉,我都懂,老公面前不能暴露,所以你才故作冷淡,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隐身进来的乌兹长大了嘴巴,没听完就恶心地“哕”了出来,它受不了了,翅膀扑腾出残影,结果一头扎上了白墙。
乌兹撞得眼冒金星,晕晕乎乎打着转从窗户口飞出去,艰难地找到了禾音。
黑暗中,禾音稳稳地接住了朝她扑来的乌鸦,“怎么了?”
“太恶心了,鸦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乌兹拼命地摇脑袋,想把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都摇出去,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难受,“不能说……太恶心了,不能说出来恶心你……”
禾音轻轻地抚了一下它的头,把它揣进了口袋里,然后走到黄毛房间门口,蹲下身从门缝里塞了一张小卡片进去。
乌兹缓了过来,在口袋里钻出头,“这不是你之前从这些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吗,怎么又塞回去了?”
禾音理所当然地说:“线索物品当然要送回去啦。”
“那你干嘛多此一举拿出来?”
“你难道不觉得这些小卡片在夜深人静的偷偷塞更符合逻辑吗。”禾音一下一下地拨动手里的那叠卡片,若有所思地盯着木质地板看了很久,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仓里好像有支改字笔。”
“嘎?”乌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傻愣愣地应了一声。
“养鸦一日,用鸦一时,乖,替我去把那支笔拿来。”
乌兹还没反应过来,骤然听到后面那句话后不假思索就扇起了翅膀,刚飞没多远,它的脑子终于上线:“为什么要鸦去?”
禾音用指腹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温着嗓子说:“乖,就当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乌兹尾巴毛拢在了一起,整只鸟都羞了,乐的找不着北,屁颠屁颠就往仓里飞。
道理鸦都懂,可是她真的好温柔。
没一会儿,它衔着改字笔回来了。
【用处请直接参考道具名称,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小发明——创意设计部】
禾音从那叠小卡片中抽出了六张,依次涂改掉同样的信息,做完这一切后,她拍了拍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乌兹,“想什么呢,这是正经工作,走吧,塞卡片去。”
***
房间亮着灯,计一舟还没睡,仔细搜查了一遍屋子,床底、衣柜、台缝,任何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但仍是一无所获。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旅馆,除了偶尔会出现的、没由来的被注视感以外再无异常。
是他在高压副本待太久,习惯性地多虑了吗?
计一舟无意识地捏着左臂上的石膏,寂静中,门口出现了细微的摩擦声,一张小卡片自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长夜漫漫,你,寂寞吗?清纯学生妹,性感少妇,皮鞭蜡烛,口球束缚,双飞服务,花样玩法,最难忘的体验,逆时针九十度拨动门牌即可享受美女上门服务,排解深夜的空虚、寂寞、冷~~】
“……”
“……”
“?”
计一舟沉默了一瞬,眼神顷刻凌厉,放现实,这事违法,放副本,这事要命。
按卡片上说的做或许会触犯规则,最后来的是索命厉鬼,无视这条信息则可能错失关键线索,进退两难。
计一舟盯着卡面看了会儿,这张粗劣印刷的卡片上还有一颗人为画上去的爱心,看着格格不入,又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不知是何人的恶趣味。
他打开门,外面走廊上一片漆黑,没有人,古铜色的门牌嵌在木门上,在房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计一舟尝试去拨了一下,两位数的门牌号中前一位并不能动,而尾号确实可以转动,这种细微的地方如果没有卡片提醒很难发现。
思考了片刻后,计一舟逆时针将门牌号拨到了九十度的位置,他手上有保命道具,可以赌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