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儿警走的时候,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皮草”,眼前好像晃过了好多条狐狸尾巴……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张“皮草”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看。
片儿警顿时落荒而逃,连忙抓住刚走到门口的周公瑾……
“周……周警官,那个……那个……狐狸……皮草……尾巴……”
片儿警脸色潮红,指手画脚的也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像是舌头被打了好几个结一样,怎么都捋不顺。
“别大惊小怪!”
周公瑾淡淡的看了神棍的内厅一眼,朝片儿警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带上了房门。
有些事情,明白却不一定要说破!
回警局坐的是周公瑾的那辆骚包的甲壳虫。对于周公瑾独特的审美和他与众不同的爱好,京墨宽容的选择了闭嘴。
路上周公瑾对京墨带着的一个合金手提盒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手提盒顶上有一点朱砂,朱砂中央却是有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黑色图案,样式有点繁复,还有一点安全意识的周公瑾想到正在开车,就没能凑近些看清楚。
京墨坐在副驾驶位,安全带也不系好,慵懒的靠在车门上,抬眸看了一眼内后视镜里的那个片儿警。
“他是你的手下?”
非常微弱的疑问句上扬语调,修饰性较强,并没有产生直接的作用,倒像是一句陈述句。
周公瑾沉闷的“嗯”了一声,就没了下。
京墨啧啧两声,嫌弃的说道:“你们部门真穷,制服都是片儿警的。”
对此,周公瑾只是用稍微打转了一点的方向盘控诉了自己的不满。京墨本就是靠着车门的,并没有什么影响。倒是那个片儿警直接倒在了后座椅子上,头上的警帽更歪了。
周公瑾好似无意的瞥了京墨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过法医了?也会验尸?”
“谁说一定要是法医才能验尸。”京墨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表情略显嘚瑟的说道:“小爷我可是能审问死人的神棍,比那劳什子的法医可靠多了。”
对此,周公瑾深有体会,沉默不语,心下倒是对京墨承认自己是神棍略表欣慰。
之后一路无话……
京墨对“穷”这个字一直没有很切身的体会,毕竟他的客户都是那些阔少和老板,一个个的都不差钱,找他为的也是破财消灾……
只是,当到达了警局,看到了他们所谓神秘的“扫黄队”的时候,京墨深深的怀疑,他们是否支付得起自己要求的五位数的月薪。
“我们……先去停尸房吧!呵呵呵……”
周公瑾也有些尴尬,连拉带拽的把京墨给带到了总局略显富丽堂皇的地方——刑侦队。
因为他们的停尸房也是借用刑侦队的,他去年递交的申请停尸房的单子还在赵局长的抽屉里躺着呢,扫黄队要摘掉“贫农”的帽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你们办公桌桌椅都不是配套的……”京墨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就算了,我当你们为国家倡导节俭做出先锋表率,可是你能不能解释为什么有的还缺胳膊少腿没抽屉的,周公瑾,你不会搁我这空手套白狼吧!”
“看你这话说的,我哪敢啊是吧。神棍你法力无边,英俊威武,风流倜傥,高风亮节,我等膜拜还来不及能,怎么可能骗你被白嫖……啊不,白干呢是吧!”
周公瑾一脸我很值得信任的表情,眼角抽搐不断的眼色提醒身后的小片儿警。也不知道是哪家祖坟冒青烟儿了,小片儿警迟钝片刻,这次居然正确的接通到了周公瑾的频道,一同合伙把京墨给连推带搡的带进了停尸间。
周公瑾很欣慰呀,虽然他一直觉得有这么一个跟班很窝囊,更重要的是,还很气人,但是这次居然很上道!
停尸房别的不多,尸体和冷气还是管够的。
京墨当即就冻得一个哆嗦,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就一个想法,一直挥之不去:现在快入秋了,是该加件秋裤了。
秋裤穿否的问题已经在华国纠结几百年了,京墨现在也没空去思考这个和人生哲理旗鼓相当般深奥的问题,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解剖台,又缀着淡淡的笑,看着黄牛周公瑾和绵羊小片儿警……
黄牛和绵羊这次很争气的明白了京墨的意思,小声咒骂着打开了一边的一个冰屉,合伙把里面的一具尸体给抬了出来。
京墨很卫生的找了一副医用手套,一边戴上,一边眼神命令两人打开尸袋。
随着刺啦一声拉链打开的声音,赤裸的女尸大剌剌的呈现在解剖台上,苍白的皮肤,白的可怕,血大概是流干了,身上并没有留下尸斑等痕迹,连面部和四肢的切口都干净的有些不可思议。
只有腹部那一团褐色的痕迹非常的刺眼,彰显着这个部位曾经流淌过什么样的恶心液体。
“法医坚定的结果是什么?”
京墨围绕着解剖台走着,时不时的还扒拉着尸体,看起来好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死者身份未知,女,年龄在2—30岁之间,除了面部皮肤、手足和脏器缺失外,没有其他的外伤,而且从切口血管和肌肉的状况来看,那些东西都是在死者生前被取出来的,死因初步断定为失血过多,切口平整,是刀片类锐器切伤,很大可能是医用手术刀……”
周公瑾耐心的解释着,鼻翼微微的翕动,专业素养让他没有直接露出恶心的表情。
京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上前,双手拉着那个女尸腹部从胸骨蔓延到耻骨联合的口子,向两边用力拉扯,将他空空如也的腹腔给暴露在了空气中。
恶——
小片儿警从刚才见到尸体的时候就一直捂着鼻子,现在终于受不了视觉冲击,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周公瑾也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倒不是尸体气味难闻,冰冻这么久,有什么味道也早就闻不到了。只是那种场景,看了总会让人……忍不住的觉得很难闻。
“放心吧!”京墨摘下手套,象征性的拍了拍自己干净白皙的手掌,笑道:“不是饿死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