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隶被周公瑾想办法搞回到了泽海市的看守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当然,这之中的物是人非相比较于李清照词中淡淡的悲伤,就比较粗狂直接!陈隶一脸憔悴,青黑的胡渣让他看起来直接老了五六岁……周公瑾却春风得意,走个路都是臭屁的模样——
当然,周公瑾的也不是那么的好过,他想要翻案,顶着上头很大的压力。不过在宿敌面前,总该是要装上一装的!
监狱给人的影响就是这么大,周公瑾见到陈隶的时候,陈隶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一种气势,整个人给人颓废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周公瑾都觉得自己都不自觉的丧了起来——
墙上的小窗射入了一道阳光,阳光直接穿过陈隶的身体,把他的影子常常的拉在地上,也把他的脸隐藏在了背光的黑暗中,他整个人有些佝偻的坐在审讯椅上面,嘴上叼着一根向上面要来的一根烟,烟雾在阳光中升腾,他也隐藏在烟雾中,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周公瑾坐在了陈隶的对面,陈隶脑袋上的影子刚好落在周公瑾的脚上,周公瑾捕捉痕迹的踩了踩,撑着脑袋,笑道:“前副局长,好久不见——”
陈隶抬起头来,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一样:“一个月都没有,不多……”
说完,他自顾自的笑了:“没想到啊,周公瑾,我有点小看你了!你居然都能把孙家给扳倒!”
周公瑾仰头靠在椅子上,摆弄着自己手上的一根笔:“说起来,你对于孙家……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你想要扳倒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你自己不去做而已!我有点好奇……这是为什么?”
陈隶好像是一个刚刚打开一点的扇贝一样,被周公瑾这么一问了之后,突然又闭上了蚌壳,自己又缩回了那个黑暗逼仄的空间,让人看不真切。
周公瑾放下笔,手指不轻不重的敲打着自己连着椅子的桌面,眯着眼睛道:“看起来,你似乎是在保护者某个人啊——”
陈隶还是没有说话,周公瑾起身,走到了陈隶的旁边,搭着他的肩膀,轻声笑着:“我们队的顾问是个神棍你知道的吧——他呢刚好知道你妹妹的事情!”
周公瑾搭在陈隶背上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陈隶肌肉开始紧绷,他靠近着陈隶,说道:“我们就是本这人道主义去看你的妹妹嘛,那个时候你还在监狱里面,我们可不能这么冷漠……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陈隶逆着光看着周公瑾:“我妹妹怎么了?”
周公瑾背着手坐回到了椅子上面,迟迟没有说话,陈隶有些急迫:“你说啊,怎么了?”
周公瑾又拿起桌上的笔,摁着伸缩开关,为难道:“不太好,她的病你也知道……”
“不可能——”陈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语气万分的坚定:“我做了这一切,我就是为了……他不可能——”
周公瑾准确的抓到了一个词:“‘他’是谁?”
陈隶停顿了有五秒:“就是……我的妹妹——”
周公瑾露出了和京墨一样狐狸般的微笑:“是吗?可惜你妹妹可不是那么配合,我们人民警察不想见到一个公民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觉得,你和我们一样,希望陈月妹妹尽早康复吧!”
陈隶久久没有说话,慢慢的,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浑身颤抖,带动着那审讯的椅子也在颤动。周公瑾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他瞪了陈隶一眼,横道:“你笑什么笑!?”
陈隶抬起头来,这次脸露了出来,是一张充满着嘲笑的表情:“你根本没有找到月月对不对?哈哈哈,周公瑾,看来我错了,你审讯的手法还是不怎么样!哈哈哈——”
周公瑾拍了一下桌子,陈隶笑的更加厉害了。这种笑声在周公瑾的耳朵里面显得异常的刺耳,他气呼呼的坐下啦,看着陈隶依旧在笑,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冷静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严肃的盯着陈隶:“你知不知道,那些泡菜坛子里面的尸体是哪来的?”
陈隶笑声小了些,看着周公瑾,周公瑾继续说:“是小乞丐,说不定你知道,但是这不重要,因为想来你除了你的妹妹,也不会关心什么其他的人,即使你是一个人民警察……啊不,曾经是!”
陈隶的笑声已经完全停止了,拳头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周公瑾瞥了他的拳头一眼,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你不知道……那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刚好就被我们给抓住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很巧……”
陈隶冷笑道:“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个人贩子问去,找我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周公瑾平静道:“对,我可以直接找他,但是我想听你说,你知道的……可以减刑。至少你不用背负那些完全不是死在你手下的责任!”
陈隶挥手阻止了周公瑾还要想说什么的欲望,淡淡道:“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那些人真的是我杀得,全是我一个人干的!”
周公瑾气的想笑,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这些小孩,全部变成干尸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陈隶笑了:“作为一个变态杀人凶手能有什么目的?至于杀人的手法……很简单,我用的只是一炳匕首……”
周公瑾撑着桌子问道:“寒霜匕首?”
陈隶愣了愣,点头:“对,就是寒霜匕首……”
周公瑾摇了摇头:“你有时候也傻的可以,我随便编的一个名字,你就承认了。人根本不是你杀的!”
陈隶没什么很多的反应,只是非常淡然的摆了摆手道:“无论怎么样吧,反正我只承认人是我杀得。你再怎么做,都是徒劳,另外……”
陈隶顿了顿,看着周公瑾的时候,眼神十分的真诚:“……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