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的气氛颇为凝重。
高位嫔妃静默不语,底下位份地位的妃嫔只能强忍着恐惧,尽量离周婕妤远一些。
沈宁微仍在打量着底下嫔妃的一举一动。
嫣妃看着甚是惊恐,她紧紧靠着身后的嬷嬷,瞧着像是被吓坏了。
不是她,以她的脑子可做不来这样的局。
淑妃虽看着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瞧着倒像是有几分怜惜周婕妤的样子。
贤妃这人不动如山,坐着低头喝茶,和一侧的林昭仪动作出其一致。
沈宁微收回视线,沉声说道:“够了,身为后妃怎可如此轻浮!记住,你们是大魏后宫的妃嫔,一言一行皆代表着皇室的脸面。”
她手在一侧的桌子轻拍了一下,目光扫过底下那些面色惨白的面孔,“虽说善嫔之言确有疑虑,可到底她如今心智不全,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你们也切莫听风就是雨,误把戏言当了真。”
“且等着张德安回话吧。”
时间开始变得有些焦灼,凤仪宫已经换上了三回茶水,整个宫殿都安静极了。
此刻周婕妤的理智回归,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摆脱这样猫妖附身的谣言。
她目光冷冷扫过窝在座椅里不敢抬头的善嫔,她只是一句话便把自己弄到如此的境地。
若是寻常宫妃,她自有法子当场料理了她,可偏偏善嫔是满宫皆知的心智不全之人。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心思叵测构陷妃嫔,可偏偏这话是出自善嫔之口。
她不由更加焦急起来,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猫妖附身的谣言,若是不好好处理此事,便是她将来顺利诞下皇长子,背负着妖孽在世的罪名,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她急的满头大汗,更是记恨起善嫔来。
此时张德安方才姗姗来迟。
他先是恭敬地朝着皇后以及众位嫔位行了礼后方才开口:“禀娘娘,奴才领着人去静秋阁外的院子里仔细看了看,各处都仔细查看了,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糟了,这下对她更是不好了。
顶着旁人打量的目光,周婕妤直接问道:“静秋阁周围可都看过了?宫墙角,屋檐上,还有树丛里头,可都让人去看过了?”
张德安恭敬回复道:“正是如此,并无异样,奴才们在院子里仔细勘察了一番,确实未发现异常。”
“若是并无异常,为何夜半时分静秋阁外会有野猫汇聚。”路贵嫔皱眉看着张德安。
路贵嫔为人敦厚,素日里与周婕妤也说得上几句话,再加上并不十分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如今只觉得事情格外蹊跷。
如此她转头向着皇后建议道:“臣妾倒是觉得这野猫在静秋阁群聚必定是有缘由的,尤其如今周婕妤还怀着身孕,为保重皇嗣,稳妥起见,臣妾恳请娘娘细查此事。”
周婕妤朝着她投去感激的眼神,可既然路贵嫔愿意做好人,便也有人愿意做坏人。
“臣妾却觉得甚是可疑,”姚昭仪挑眉笑看着周婕妤,“张公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他亲自出马,必定是仔细探查过的。如今既然静秋阁没有异常,那想必定是住在里面的人有问题了。”
转而她对着皇后说道:“娘娘,宫宴在即,如今周婕妤身上有异,若是此等不祥之人冲撞了贵人,那可就不好办了。”
沈皇后静静看着周婕妤,她这次可什么也没做,也不知到底是谁出手做的这般干净。
她四下巡视着,从周婕妤有孕到如今猫祸一事,她越发感觉往日里她对后宫的掌控还是太轻了。
此番这人设计陷害的周婕妤,若是再以怪力乱神之事设计到她身上,便是她如今身为国母被传言邪祟缠身也着实不好处置。
沈宁微叹了口气,方才开口:“皇嗣为重,今日起给静秋阁外加派人手看护。”
周婕妤心念微动,抬眸看向沈皇后,她正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可到底是事出诡异,稳妥起见,这几日周婕妤便在静秋阁内好生安养。”
什么,就为了善嫔几句不知所谓的话,皇后竟然要关她紧闭?
“娘娘......”周婕妤急着辩解,可皇后已然不给她机会。
“好了,你先静心养胎。”沈宁微言辞果断,目光却是柔和看着她,“切莫多想,你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安静守在静秋阁里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需知你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万万不可像往日般任性胡闹了。”
便是周婕妤再如何不乐意,可皇后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得不从。
虽说能守在静秋阁里安心养胎是件好事,昨日她向着皇后提了几句她都没有松口,如今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