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南顿王与西阳王有急事求见!”
夜深了,司马绍也睡下了,庾君睡在他身边,夫妻俩各裹着床薄被,背对着背,并很有默契的保持着一掌宽的距离。
殿外,却突然有宦人低声唤道。
这段日子以来,庾君始终睡难安寝,往往一闭眼,就会迷迷糊糊梦到自己被司马绍亲手勒死,或者在其逼迫下,挂起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她对于身边男人生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也无比恐惧,本来好不容易就要睡着了,却被宦人一惊一乍,顿时发狂般的尖叫道:“滚,滚!”
司马绍也醒了,眉头一皱,斥道:“两王深夜来访,必有要事,妇人家多什么嘴,睡你的觉,朕出去看看。”
庾君眼里嚼着泪花,又愤恨又委屈,那丰润的肩头微微颤动。
司马绍厌恶的回头看了眼,便掀开被子下榻,也不叫庾君给他穿衣,自己把衣物套上,又草草拢了拢头发,戴上冠帽,便猛的拉开门,大步离去。
“咣当!”一下,门板重重拍上两边墙壁,庾君心脏猛一抽搐,浑身一个哆嗦。
宦人正要把门带上,司马绍却唤道:“走!”
宦人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随司马绍而去。
“啊!”
庾君这才凄厉的叫了起来,冲下床榻,重重把门关上,还如不解气般,拉开了又关,关上了又拉开,一时之间,咣当咣当不停!
司马绍远远听着这声音,只是嘴角冷冷一笑,加快了步伐。
很快的,来到了前殿,南顿王宗与西阳王羕立刻迎了上前。
“臣参见陛下!”
两王拱手施礼。
“深夜入宫,何事?”
司马绍摆了摆手,问道。
南顿王宗肃容道:“明王过江了,大约后日可抵建康!”
“什么?”
虽然司马绍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亲耳听到,仍是如遭雷击,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
“陛下,陛下!”
两王连声唤道。
司马绍晃了晃脑袋,深吸了口气道:“来了,终于来了,大晋要亡了,孤已决意不做亡国之君,请两位叔父速带家小离去,为我司马家留条血脉。”
“陛下既决心赴死,臣等岂能不奋力一搏,我家并非没有机会!”
南顿王宗急声道。
“哦?”
司马绍迟疑的看了过去。
南顿王宗道:“陛下尚有精兵两万,加我等诸王招揽江湖豪客,合计锐卒三万,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啊!”
司马绍还以为南顿王宗有什么奇谋妙策呢,一听这话,不禁现出了失望之色。
西阳王羕连忙道:“臣与延祚(南顿王宗表字)商议了下,或有策可行险一搏,就看陛下敢不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