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挣工分
庞小红满脸委屈的看着杨老太道：“妈，我这不是害怕吗？”
“害怕？你当我没看到，你看的兴致勃勃，就差花生和瓜子了，不是，你有没有脑子的？我进去了，你能得什么好？”杨老太指着她骂完，一屁股坐在床上。
庞小红撇了撇嘴道：“这不是没事吗？看来咱家是真穷，我爸还说咱家家底厚呢！看来他是骗我的。”
庞小红看都没看她们就跑了，杨老太气的头昏眼花的，她躺在杨凤娇旁边道：“你怎么有这种拎不清的娘？”
杨凤娇要是知道，她肯定说庞小红哪里拎不清了，庞小红是拎的太清了。
杨家这事很快就过去了，杨老太的房间也被三个媳妇收拾干净了，杨老太看着空荡荡的床上，又看看坐在床尾的杨老头道：“老头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杨老头叹了口气道：“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到过年再说吧！”
杨老太气道：“你倒是看得开。”
杨老头黑黑的脸上笑了：“看不开能咋地？日子还不得照样过？”
“这次的事情，我怀疑是杨大丫捅出去的，就只有自家人才知道那些东西。”杨老太的娘家也算殷实，就算再落败也留了些东西的，她自己的首饰就全部留下了，还有三个大的金元宝，还有一个说是传家之宝的戒指，红色的，她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就一直帮着了。
杨老头道：“算了，以后就当她死了。”
杨老头的话直截了当，杨老太也不再纠结，她看着杨老头道：“怎么样？我说咱家囡囡不得了吧！”
杨老头看着熟睡的小孙女儿道：“别想太多，没准是红卫兵私藏了呢？”
杨老太不服气道：“我当时就观察过了，怎么可能，他们啥样来的，啥样走的。”
杨老头微笑的看着熟睡的孙女儿心里也有了几分喜爱：“小家伙还真是惹人喜欢，等咱们家日子好了，给她买布做裙子。”
杨老太听到老头这句话，开心的拍了拍手：“自然要得。”
那天事情发生后，杨凤娇的精神明显不好了，她每天不是在喝奶，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刚开始杨老太还有些害怕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好在有时候杨凤娇看到她还会仰头笑笑，杨老太就觉得可能是天冷了，孩子爱睡觉的原因，也就不纠结了。
等到天冷下来，也什么都顾不上了，杨老太叫来杨建国道：“我又绣了三幅绣品，你拿去镇上偷偷问问你青姨，有没有人买？她人脉多。”
杨建国赶紧把绣品收好出了门，青姨以前是杨老太的贴身丫头，后来杨老太家发生变故，杨老太做主把她放出去嫁人了，青姨一直念着这份情，青姨嫁到了镇上后，两口子勤勤恳恳，倒也赚了些钱。
青姨的丈夫是个卖货郎，走街串巷的，所以各种东西都收的。
杨建国到了青姨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妇人，看着他道：“你找谁啊？”
“请问青姨在吗？”
“谁啊？”青姨穿着粗布衣裳从里头出来道：“呀！建国，快点里头做，外头冷。”
杨建国看着老人抿嘴一笑道：“青姨，打扰了，我娘让我过来找您。”
“来来来，进来，妈，你去倒杯热水吧！”
等老妇人走后，她才问道：“小姐还好吗？这两天我眼皮子老跳，就怕你们出事了，最近镇上局势也不明朗。”
杨建国道：“青姨，我一来也是为了看看你们，二来我原本还想问问你们收不收绣品的，现在怕是……”
青姨道：“收，怎么不收？有人点名要得，还是老价钱可好？”
一块绣品十块钱，杨建国连连答应，青姨数了三十块钱给他道：“小姐啥时候有，我都收。”
杨建国拿了钱就想告辞，青姨道：“再等等，急什么？”
她从厨房拿了二斤多面粉道：“我记得小姐不喜欢吃粗粮，连陈粮都不吃的。”
杨建国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现在家里吃的就是陈粮。
等他走后，青姨才道：“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老妇人笑道：“行了，她可怜啥呀！你家小姐有福着呢！你看这小伙子做事还算不错，最关键的还是孝顺……”
杨建国自然是孝顺听话的，他捏着两张棉花票走进了供销社，出来他看着两大袋棉花，五斤米露出了笑容。
到家后，他就把剩余的钱都上交了，杨老太看到他手里的棉花笑着，亲了杨凤娇一口道：“等吃过午饭后，奶就给你做棉袄，咱做两身。”
老二媳妇撇了撇嘴道：“娘也太偏心了，给娇娇做，也不说给黑土做一件，他去年的袄子都快烂了。”
杨建民瞪了她一眼：“别整天嘴里嘚吧嘚吧个没完行不行？”
老二媳妇一脸委屈，但是也不敢多说，庞小红吃着萝卜道：“哎！没办法，我家娇娇啊！就是这么招人疼，有本事你也生个丫头啊！”
老二媳妇眼睛一亮，对啊！生个丫头这事儿不就行了？
可她却忘了杨老太自个儿也有两闺女，也没见她对她们稀罕成那样啊！
吃完午饭，他们继续下地干活，这就是给公家干活，挣的工分，到了年底按工分发口粮和钱，工分是一年一结算的。
老大媳妇在队里养猪，她比较细心，村长比较信得过她，每天记分。
老二媳妇在队里种地，还算比较肯苦，每天记6分。
老三媳妇每天就是割草，她的懒劲在野田村都是有名气的，大家背地里叫她懒婆娘。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生产队分配各种粮食、财物，都要靠工分来分。所以，社员都把工分看成是命，工分凝聚着农民的汗水甚至泪水。
大集体时，一家少则三四口人，多则七八口甚至十来口，养家糊口全靠在生产队挣的这点工分。孩子上学、穿衣购物、油盐酱醋等一应开支，均出自其中。
由于老少众多，绝大部分家庭，靠生产队分发的那点口粮，根本不能解决全家人的吃饭问题，社员吃不饱甚至饿着肚皮干活是常事。社员们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为的就是多挣几个工分，对每天的工分值特别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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