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楼依然是个安静的地方,几层楼里只有零星几人。
在昨晚的梦中确定了他们的姓名,南晏等到身体恢复,便立即钻进这里找到这些。
南晏独自站在本纪分区的天山月门架前,胳膊夹着《仓望城》和《裴沉岚》,在第十八代门主在位期间的记载里,找到了暮言的名字。
——“暮言,十七由青鸟引入,英果贤明,立为及己堂堂主。觅言七四八年,昆仑遗民力荐,言进长老,代门主权。”
这位天山门主在位约五百年,竟只委任了一个仅活了不到二十年的凡人为长老,在暮言前后,都再未任命过长老。
而后,这任门主宛如消失般,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彻彻底底地放权,在暮言离开前,天山月门上下全数臣服于她。
南晏将里对她的寥寥数语翻看几遍,方觉这女人竟真是一名集权者。
看完天山月门的,再详细地比对《仓望城》和《裴沉岚》中的记载。三本里,与梦中二人有关的事迹都一致。
筑基后期的裴沉岚流落在两仪阁外,混迹在妖族的仓望城做事,遇到炼气期的暮言,为了学医拜她为师,之后随她前往天山月门。
后来裴沉岚对暮言生出爱意,被逐出师门,他也因此背叛回归仓望城,联合魔道对抗天山月门。
记载分明,说起瓜分战利品,他只要暮言。
最后妖族不知为何没有出战,魔道夺取天山月门失败。
暮言在当时几乎已是天山代门主,却在此时离去,随后便失去了踪迹,命灯熄灭于两百多年后。
等魔道找到妖族算账时,才发现仓望城已是一片废墟。
妖族如何覆灭的,至今未曾查明。
而关于裴沉岚的记载,只是在外身受重伤时,被两仪阁弟子卜算到位置带回阁去。
可没过一年,他也独身出走。
——“觅言末年,岚州大雪,不知所踪。又过两百岁余,命灯熄。”
察觉到有人靠近,南晏连忙把《启神盟》盖在正在看的上,抬头朝架缝隙看去,又是绍祈年,便接着低头看了。
“你这三天两头往内渊跑,不是怕水吗?”绍祈年过来歪头看了眼名,瘪了瘪嘴。
“没写你说的那些事啊。”南晏把塞他怀里,担心被别人听去,传音说道。
“这种事能在这种上写吗!你找野史啊!”
绍祈年又把拍回他怀里,也传音回来,嘀咕着,“你咋对这种事这么上心,带你去水魅所属小馆你又不那啥……”
说到这里绍祈年顿了顿,随后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你不会就喜欢搞那种禁忌之恋吧?可你师父是……”
接着他猛地倒吸口气,惊恐不已。
“嘶!打住啊晏哥!人家师父好歹是个妙龄少女啊!”
“我削你一顿啊。”南晏脸色难看至极,一拍他头上。
事实与中记载、坊间传闻,矛盾频出,大相径庭,他在梦里看得越多,就越理不清。
况且,她不是个凡人吗?里为何记载她是炼气期?
一个凡人怎么做到熬死一批修真者了还活着?甚至活到了现在。
南晏百思不得其解,和旁边的人探讨:“你说堂堂两仪阁少主,筑基了为什么要拜这个炼气期的人为师?”
“可能……”绍祈年咧嘴想了想,“觉着学占卜救不了仙道吧,想带两仪阁改行学医?”
胡说八道,南晏斜他一眼,不想和他胡扯了。
“你这么关注一个死去几百年的人……”绍祈年很担忧他的精神状态,忧愁地拍拍他的肩,“你到底是喜欢掌门还是喜欢里的他啊?”
“我喜欢她?”南晏听了这话,被吓了一跳,那个耍流氓的臭脸老太婆?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有病吧!”他重重强调,心却快跳出了嗓子眼。
他要喜欢也是喜欢梦里那个女子,那个世间已经不存在的温婉女子,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斜眼瞧人的老怪物!
“我靠,你别这么娇羞,你这样更像了!”
南晏慌慌张张地把看完的本原位放回,混乱的脑子自动无视了绍祈年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别对掌门那个糟老头子动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