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来的招有趣不说,也不让人太反感,反倒能增进太子和龙卫之间的感情。
只是……派数名身份不同之人在周围出现,都是谁?怎么认?
杨暄倒被这信激起了些好奇。
龙卫,他当然想要,传说那般不凡,若没个性格,畏畏缩缩奴性太大,有什么意思?这样才好,有能力,有脾气,自己亲自打服了,才能好好驾驭!
他要的,不是随随便便训练就能得到的下人侍者,而是可同他并肩而行,如手脚延伸的下属!
杨暄现在心情非常好,一点也不怪龙卫冒犯,送这封信了……
至于越王要搞他的事,河帮来信说的很明白。
越王不知怎么的,怀疑杨暄是河帮头领沙三了。
杨暄蛰伏长安那几年,并没闲着,冬天就去张掖打突厥,春夏就回来搞河帮,经营官场人脉势力。他将整条运河,甚至东面接海,西面接高原异族的所有河帮全部统一,‘沙三’这个名字,在水道上,已经是个传奇。
河帮关乎漕运,盐运,哪哪都是钱,别说皇子们了,连有点权势,有点心思的大臣都想伸把手,可见油水多足了。
杨暄各种心机玩的溜,河帮人们也鬼,并不承认主子都是一个,表面上摆出各种不对付的样子,闲的无聊了还在河面上干场架,闹腾的相当热闹,唬的外面人一愣一愣的,各种站山头打关系。
杨暄跟越王不对付,自然不会看着他赚钱,给点小甜头,必要让他吃回大亏。越王起初也不在意,说实话,有田贵妃那样的娘,他是不缺钱的,可就是这么巧,他撞到了一些事,一些人,怀疑上杨暄了。
哈,太子杨暄前十多年并没有乖乖在庙里呆着,干下了这么些大事呢!集结这么多河帮力量,是想干啥?这是想造反哪!欺君之罪已经不够说明太子的能耐了,必须以谋反界诛之啊!
什么天授之君,什么大安的未来,什么风云会战功,全部是他的野心!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越王发现这件事,立刻着手行动,还找到了证人,力求一击搞死杨暄。
可能越王也没想这么快的,准备越充足,才越容易赢,现在略有些仓促。但他忍不了了,天天‘太子’两个字在耳边绕,听的他头疼,他再也忍不了了!
河帮传来的消息之所以这么准,是因为被越王搞到的那个证人,就在信发出去的前两个时辰,被越王秘密接走了,他们疏忽大意,没追回来。
遂杨暄回宫,肯定要面临一波攻击了。
河帮代班主越氏很懊恼,觉得没干好这事,给太子带来麻烦,责任很大,已经自去刑堂请了刑。
杨暄是不怕别人搞他的,别人搞他,他也能搞别人,端看谁本事大么。走到这个位置,要说必须保证没万无一失,没一点纰漏,那是不可能的,遇到事情,解决就是了。
河帮这次表现已经非常不错,迅速得到消息,有效预防,还及时把消息传来告诉他,让他有准备的时间,他很满意。
他叫来孙敏,叮嘱他:“眼看就要到洛阳,你可不必再跟着我,直接回河道。回去后,代我问候越氏,说这次我要多谢她,她做的很好。只是她对自己要求高,已去了刑堂,我便不好明着赏她,你让她空了来城里一趟,我亲自见见他。”
常在河上混,处久了,孙敏对越氏生出几分意思。这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长的漂亮,心眼多,却很正,可惜越氏太厉害,他怎么都靠近不了,也就敢心里想想。
这次的事,信一来,他就听说了,有点为越氏担心,现下一听杨暄这么说,差点蹦起来:“真的?您不怪她?”
“你希望我怪她?”
孙敏赶紧摇头:“您不怪最好了,她也知错了,接下来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杨暄就笑了。
信里能写的东西不多,既然孙敏来了,肯定是顺着河上兄弟们的嘴,知道了更多细节。杨暄也不客气,直接问话:“说说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嗐!”孙敏挠了挠脑袋,对越氏安全的激动还未散去,脸膛略红,话也说的略快,“这事呢,说来咱们河帮是有点惭愧,闹的这么大,还不是自己人先发现的!”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与河帮合作多年,非常有诚信,有人品的商人。
这位商人史叫关三,姓关,家里排行老三,家里人死的早,也没起什么大名,就这么混着。但这人非常聪明,商业感觉极为敏锐,很会做生意,从小掌柜到大商行,不到三年人家就办成了。
此人还很懂分寸,每每合作态度都很到位,该自己做的,全部做好,该给河帮的,一不差,甚至有时还会多拨一分利出来,感谢河帮兄弟。该知道的,记在脑子里,规则运用熟练,不该知道的,永远不多嘴问,哪怕河帮兄弟酒后说错了话,他直接烂在心里,全当没听到。这样不多嘴,不问东问西各种打探,还知道帮自己兜着的人,河帮合作起来很舒服,来往就越来越多了。
这一次,就是他,发现越王与麻赖子接触。
河帮能量大,背后肯定有后台,最大的后台也定是皇室宗亲,关三不知道河帮背后主子到底是谁,但他发现越王行动诡异,就知道了,不管头儿是谁,反正不是越王。
看出不对,他心下生疑,暗暗观察了两日,确定有问题,立刻通知了河帮管事,传达到越氏。
麻赖子是河帮的老人,未入帮前是混子。河帮进人不问出身,不过会有考验,麻赖子通过了,数年来表现不错,便留下了。当然,他也没有什么特殊贡献,本事不算大,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是帮众,未得以升迁。
麻赖子曾跟帮众一起随杨暄水上干过架,虽未靠近,没说过话,但肯定是认识杨暄的。
一个认识,并不能砸实沙三就是太子,他知道太子是谁啊,可当初彭传义身陷河帮,杨暄与崔俣送他入洛阳的事,这个麻赖子知道。
越王不知被谁撺掇,觉得彭传义案有问题,起意暗查当时彭传义来去的各种动静,摸到河帮,拿银子钓人……
麻赖子最初也没想卖人,也许就是想骗几个钱花花,反正,他上钩了。
一见越王的人,搞懂了对方说的事,他们帮主竟然是太子……对方许以重利,不但保证麻赖子的人身安全,后半辈子的钱啊房啊女人啊一并许了,两辈儿孙造都造不完。这麻赖子琢磨了琢磨,就叛变了。
越王行事秘密,拿银子钓人时放出的风声不大,知道的人也不算少,跟麻赖子想法差不多的还有好几个。但麻赖子最先叛变,最先跟越王说事的,自然最重要,密密的被保护了起来。
其他几个,帮里越氏带着帮众,经由关三帮忙,全部清扫了,保证没露一丝痕迹。
也就是说,目前只一个麻赖子叛变,没别人。
麻赖子在帮里地位不高,知道的有限,身边无人佐证。越氏又将帮里经营的像个铁桶一般,反正近来,是没人敢叛变的。
遂麻赖子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杨暄完全不认就行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天皇老子也不敢随便判一个太子的罪。
但是危险性,也不是完全没有。
谁知道越王手里有没有什么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