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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朝野,市井街巷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纷纷杂杂的传进了洛阳城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客栈。
崔俣一条条整理完,思索过,手里扇子一转,玉坠在空中划出一道翠色残影,映着绯色的唇,玉色肌肤,难描难画的眉眼,更显灵动鲜活,灼人心目。
他唇角弧度也很特别,似笑非笑,像满意眼下结果,又像对后续发展充满期待。
“到我的战场了呢……”
这话很轻,眸底灼灼战意却相当浓烈,好似他早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
门‘吱呀’一声轻响,杨暄进来,眼瞳略往下一撇,就看到一桌密密匝匝的消息纸片:“怎么还看这个?”他走过去强行把东西收起来,拉崔俣坐到一边,“你该休息。”
事情已定,崔俣并没什么要特别关注的,任杨暄拉到一边,转着扇子笑眯眯看着他,很是乖顺。
杨暄视线从崔俣仿佛带钩子的眉眼,滑到翠绿翠绿,似汪着一汪水的通透扇坠,心尖略痒。
这披着好看兔子皮的小狐狸,见天撩拨他,看起来要多乖顺有多乖顺,实则但凡他靠近一点,就呲出小尖牙,闹着拒绝……
就会欺负他!仗着他喜欢他,惯着他!
可是……他就愿意惯着,哄着。
只要这兔子能开心,怎么折腾都行,让他掉肉都行!
太子杨暄叹了口气,指尖留恋不舍的抚过崔俣腕侧细软皮肤:“不许闹。”
崔俣眨眨眼,很是无辜:“我怎么闹了?”
杨暄叹口气。耍嘴皮耍手段他都干不过这只兔子,唯一厉害的只是脾气,可他又不想像以前似的踢墙踢桌子走人,又幼稚又丢人……索性不辩,只说正事,“河帮出了点事,我得出去一趟。”
崔俣明白,这话的意思是担心自己,担心他不在的时候,自己这边出事。
“近日无事,我亦不去哪里,这里很安全,你无需记挂。”
崔俣心内也有担忧。昨日他又感觉了一次,异能提醒他与杨暄有小险。可这个小险,是他与杨暄一起,所以杨暄单独外出,应该……是没问题的?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微微阖目,只感觉杨暄此次出行顺利与否,答案是肯定的,一点危险没有,非常顺利。
他就放心的放行了:“早些回来就行。”
杨暄颌首,看着崔俣近在咫尺的唇,很有些绮念,可他知道崔俣不会允许……
静了片刻,杨暄还是没忍住,仗着自己会武,而且马上出去没两三天回不来,迅速上前,在崔俣唇间偷了一吻。
一触即离。
让崔俣连发脾气推开他的机会都没有!
“你——”崔俣眼睛睁圆,这也太无赖了!
杨暄没打算硬顶崔俣脾气,亲了就跑,都没往门走,直接就着窗户就跳出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出吹哨,命令属下跟他走,几息工夫,人就没影了。
崔俣:……为了亲这一下,你也是拼了。
崔俣决定不生气,再气那熊太子也不会立刻回来,还是干点正事好了。
接下来,要怎么玩呢?
……
第三日午后,天色阴沉,乌云漫卷,看起来像要下雨。
天气不好,路上行人便少,往日热闹气氛也不在,处处都很安静。
崔俣懒懒握了本,坐在窗前,就着外面几丛翠竹小景,有一页没一页的翻。
就在这气氛安静慵懒的时候,木同突然敲门进来:“主子,平郡王来了。”
崔俣目光一凛,脊背挺直,转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在眼梢荡开:“到哪儿了?”
“两条巷外,一盏茶工夫可至。”
崔俣又问:“杨暄呢,回来没?”
“尚未接到消息。”木同请示,“主子可要离开?”
若要走,现在必须要动了。
崔俣笑意更盛:“为什么要走?我正等着他呢。”
木同在外历练多年,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是颇深,可崔俣这句话,他却没懂。等着平郡王?为什么?明明以前和此人并无来往……
不过不懂没关系,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没准看一看,他就懂了。
木同眸色如电,犀利往窗外一扫,心下迅速算计一番,方才再次开口:“太子留与您的人,不管暗卫还是河帮,都太乍眼,平郡王身边必带有皇家培养亲卫,这些人不能露面。不过您放心,有属下在,任何人伤不得您!”
崔俣也有此想,当下点头:“你速去与他们交待一番,任何情况,不可露出身形,显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