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归(二)
第029章当归二
经过这两波困境后,后面遇到追兵的次数便少了。刘邦沿途收拢溃卒,得六千人,一路艰辛回到了荥阳城。
本来,项羽既击破刘邦率领的诸侯联军,便可一鼓作气占据荥阳、成皋,却不曾向韩信率领河东兵马进至河内修武一带,意图切断楚军后路。
项羽却也并不在意,河东军若敢南渡,再将之击败就是了。
却不曾想,韩信竟是联系上了巨野泽彭越。彭越趁着项羽大本营空虚之际,出巨野泽,一路势如破竹,夺占楚十余县,甚至开始攻打彭城。
彭城岌岌可危。
项羽被迫东返,留项它率领一万兵马屯驻敖仓,叮嘱其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许出城迎战,为自己守敖仓营二十日,便算有功。
可是那项它却是个急性子的人,眼看着溃散的汉军渐渐往荥阳集结,又闻刘信东出,坐镇荥阳,招纳流亡之士,整兵备战,项它时不时便要出营去追杀汉军溃兵。
项它屡屡得手,不由得生出了骄狂之态。
听闻刘信亲自出城接应溃散士卒,项它眼前一热,不顾众将劝阻,率领荥阳城兵马全数出击,以求俘虏刘信。
当时刘邦尚且下落不明。刘信若死,汉国必然分裂。
项它却不知道,更诱人的饵儿,自是为了钓更大的鱼。
刘信以自己为饵,骗得项它倾巢出动,两军在京、索间遭遇,刘信且战且退,项它步步紧逼,最终击败了刘信这支军队,只是遗憾的是未能俘虏刘信,让刘信逃回了荥阳城。
项它回守敖仓营,却发现敖仓营已经被韩信派遣的河东军占据。项它这才知道刘信这一路是诱饵。
项它无能狂怒,便攻打敖仓营。但韩信又岂是好惹的,早早的埋伏了一支骑兵在外,由骆甲、李必率领,对项它军来了个里外夹击。
四月二十日,韩信诛项它于荥阳营外,杀楚军三千,俘虏五千。
如今汉军溃散士卒集结荥阳的路线被打通,汉军溃散士卒能够以更快的速度集合起来。
韩信前往荥阳与刘信进行了短暂的会面后,便回到了黄河北岸,奉命征剿不服汉者。
刘邦兵败,之前的代王、殷王、燕王,都率领残部逃回了封地,桓楚、吕臣降了项羽。整个河北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全旭虽然有才能,但刘信要整顿时间线,觉得还是让韩信去比较合适。毕竟历史上也是韩信平定了河北。
韩信将兵马都留在了敖仓,河东军重新归入刘信麾下。刘信这些日子一直在监督建立敖仓到荥阳间的甬道,不在荥阳城内。
如此种种,刘邦才能一路畅通,安全抵达荥阳城下。
且说荥阳城内,樊哙、灌婴、周勃等人闻说汉王归来,无不是喜极而泣。却又是对全旭十分忌惮。
无他,全旭这小子可是那刘信的人,而且手中握有重兵。刘信安抚士卒之举,又颇得人心。而先前刘邦与刘信之间的隐隐对立,便是樊哙也感受到了。
如此敏感之际,却是樊哙手提两把杀猪刀,来到了城门前,对守城门的士卒叱道:“汉王既然来了,何不开门出迎更待何时”
那守城门的小将支支吾吾并不言语。樊哙眼睛一转道:“我看你们这些破落户就是有心挑拨汉王与信哥儿的关系,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才让人过得不快活”
樊哙说罢,竟是一把将那守城门的小将抓起,往城下直接扔了下去。
樊哙大吼一声:“开门他姥姥的一个个都没一个省心的”
樊哙城门前立威,吓得守城士卒连忙将门打开了。樊哙出迎刘邦进入了城内。
全旭得知汉王归来,已经火速派人出城通知刘信了。但樊哙快刀斩乱麻,让全旭的部署全部打乱了。倒是与后世所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不久,灌婴、周勃、纪信也都迎了上来,簇拥着刘邦回到了官寺中。
全旭得知刘邦进入了官寺,也只能捏着鼻子来到官寺拜见。
刘邦得知全旭来了,却是出门相迎,握住了全旭的手,再也不肯松开,感慨道:“我都听樊哙他们说了,全将军在上郡平叛颇有章法,真是一员良将。信哥儿真是有眼光啊”
刘邦闭口不提刚才的尴尬之事,只叙说全旭的功劳,让全旭也无可奈何,他不清楚刘信的态度,不能真甩开刘邦的手,让刘信难做,只能被刘邦牵着手,来到了堂上。
刘邦在官寺堂上置酒高会,忽然放声哭泣,众问其故。
刘邦哭道:“我哭子房,悔不听子房劝说,一意孤行与项羽野战,导致大军覆灭。如今子房不知下落,八成是出事了。哀哉子房痛哉子房”
全旭提醒道:“启禀汉王,那个张先生陪同刘信一起去视察甬道去了。”
这就很尴尬了。
刘邦却是大喜。
“我有子房与信哥儿辅佐,何愁大事不成饮酒饮酒”
刘邦如今经历这番挫折,早就把猜忌隐藏在了内心的最深处,全旭想要从刘邦的脸上寻求破绽,那可是要让他失望了。
不久,刘信与张良俱都从城外匆匆赶回来了。
刘邦又迎刘信、张良于院内,还是同样的路数,握着子房的手进入了堂内。对于刘信,则只是顺口夸了一句贤侄。
刘邦又再次主动谈起未来的战事。
巨野泽的彭越根本不是楚军的对手。项羽一旦平定了后方,就必然西进。
刘邦道:“我欲捐山东之地委任天下英雄,诛灭项羽,谁可为共谋之者”
张良上前道:“此事我与信哥儿倒是有一番商议。巨野泽彭越,占据西楚腹心,可为一援。河东郡守韩信如今已奉命往河北,可独当一面。九江王英布骁勇非常,与项羽已经是同床异梦,汉王可远交近攻,派遣策士,与其交好。汉王若能用此三人,西楚可灭。”
刘邦笑道:“子房却是少提了一个人。吾家千里驹,信哥儿难道不堪独当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