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句,杨忠又阖上了眼,终于彻底放心,轻描淡写地道:“单凭此点,我便能置他于死地,顺便还能参西王一本!呵呵,经此一役,我倒真觉西王爷大气,缺刀便送刀来,只不过,这刀的刀刃,是冲其自己开的!”
说着说着,像是又想起来什么,杨忠忽然睁目,一道精光激射:“开篇可有引言?”
这一次,回答他的,却是罕有的沉默。
“快说!!!”杨忠勉强活动了一下,将上身从榻上撑起。
“泱”刚吐出一字,待见杨忠那对阴沉的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卢柯缩紧了脖子,胆战心惊地道,“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旋即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良久
“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不经意间,阴森的怪笑,从“弥勒”的口中发出,直叫人不寒而栗,而作为当事人,瞥见“弥勒”眼里若有若无的血芒,卢柯早跪在了地上,如待宰羔羊般瑟瑟地发抖,就差磕几个响头了。
“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不停重复这八字,杨忠的笑容,变得俞渐深沉。
“好好好!好你个西王!是要派此子来,正式与本相撕破面皮?好!好好好!卢柯!你知该如何?去吧!”
“相爷!这”汗水噌噌地下流,卢柯衣衫浸透,却不敢挪动一步,仍然跪在当场,硬着头皮道,“属下不知!或许可参西王”
卢柯面如死灰,心如枯槁,慌不迭地大力磕着响头,连将地板撞的是“咚咚”直响,甚惊得楼下监官,慌忙抬首,不知上层发生了何事。
“参你个大头鬼!断墨!断了方守的墨!我看他用什么写?”
“相”卢柯话刚说半,身体却猛地僵住,旋即,他回过神来,十分钦佩地望了眼杨忠,这便不再迟疑,旋风似的奔下了楼去,同时口里还不住唤着银卫“心腹”的大名。
这一刻,就连卧底暴露,他都在所不惜了。
“着衣!”
卢柯走后不久,杨忠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再次闭目吐息,略微调整了片刻,便又恢复了一贯的风轻云淡的模样。他精神抖擞,笑眯眯地道:
“其乐无穷!”
一炷香后。
卢柯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再次奔袭上楼,一路风风火火地登上了渊阁的八层。
刚出旋梯,他便立即跪下,手脚并用地快速地爬到了杨忠的脚跟后,将额头都磕出了大大的血包:
“相爷!大事不妙!”
月华如匹,穿越了绚烂银河,倾洒而下,覆满了朱阁穹塔。旋而,又披在了杨忠的肩头,在地上印出了一道虚像。
高风汹涌,吹乱了鬓角的斑白,却吹不散盈盈的月华。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弥勒仍是弥勒,并未理会卢柯,仍自淡淡地笑着,只是唯一有些不协调的,便是弥勒的眉头,正紧紧皱着。
“相爷?”冷风灌脖,卢柯一个激灵,瞬间恢复了冷静,一边偷瞄着杨忠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道,“方才,我命人断了方守的墨,本想逼他弃考,没想此人不识抬举,竟敢在春闱场上,渊阁下,公然割腕取血,蘸笔答卷,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啊!!春闱会试,玄祖亲设,举国统比,圣恩浩荡,哪能容他玷污?”
“作血?!染春闱?反了!真是反了!”
杨忠的目光,缓缓地下移,最终停在了“朱雀十八象”内的一处考闱之上,那里,此刻已为重兵把守,给围得水泄不通,灯火交辉下,相比他处,尤为显得醒目。
一时间,整个“朱雀十八象”,都蔓延在一种极度的恐慌当中,甚至有几个本就因长期熬夜而感到心力交瘁的考生,竟是在这种高强度的刺激下,直接昏阙了不少。
“着笔墨!”杨忠淡定地开口:
“逆子方守,受遣于西山王李吉轩,于乾明十三年春闱大试,以血作章,且眷之卷上,此举诬蔑圣,渊染血,实属大逆不道,当诛连九族!西山王不辨忠奸,识人不善,如此祸心,包藏甚深,还望陛下明鉴!臣以为,当派西北大督卫孙辉,即刻令重兵压过,以夺其兵权,免除后患”
实际上
“泱泱大玄,家者天下。”
这表面上平淡无奇的八个字,在杨忠、卢柯,这等久谙官场的上位者来看,却有着别样的含义——
“杨殃大玄,家者天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