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震惊 (第2/3页)
正如全洛阳不知道杨暄现在在哪,杨暄也不知道洛阳城的事。
现下,他正伴在崔俣身侧,紧紧盯着靺鞨公主阿布可儿。
阿布可儿刚刚指着崔俣的胸口说,这蛊,她知道。
这个知道肯定不是听说过那么简单,不摸脉,不问过往,就能知道崔俣中了蛊,定是对这蛊非常熟悉,或许……知道解法!
见二人一脸肃穆加凝重的看着自己,阿布可儿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了:“这噬心蛊,曾是我家祖传绝招。”
崔俣和杨暄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讶,伺蛊之事,西南地方最多,靺鞨竟也会么?
“我说过,你愿意帮我,我就送你一份大礼,”阿布可儿娇俏的看着崔俣,眼神清亮,声音干脆,“这蛊现在已经失传,你们肯定找了不少人,都寻不到最终解法,是不是?”
还真说对了。
杨暄朝阿布可儿拱了拱手:“还请姑娘告知。”
“不用这样,”阿布可儿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帮我找到我的阿三就行啦!”
阿布可儿喝了口茶,开始说这蛊来历。
靺鞨民族一向崇尚自由,会自己往外到处走,也会带别人来族,对各种民族,各种化都很包容。她的祖上,曾有一个人横穿整个中原附地,去到了与附国交界之处,救了一个人,与其日久生情,带回了族里……
她一边说着话,杨暄崔俣脑子里同时‘刷’一声,展开了大安舆图。
附国在西南,与大安交界处,正好是蜀郡外的连绵山脉。
那里草深林密,时有瘴气,有隐族秘居,外人多不敢进。若这蛊是传承自那里,倒是解释的通。
“我家这位祖奶奶,是个奇人,长的特别漂亮,喜欢穿各种小银坠子串成的头冠腰带,喜欢喝我们都听不懂的歌,还会一手特殊的治病本事,折磨的人够呛,像是往死里走一遍,效果却出奇的好,药到病除。她也极爱小辈,传下了很多本事……”阿布可儿托着腮,眼神很是向往,“可惜,我太小了,中间隔着几代人,从未见过祖奶奶真容,也未听过祖奶奶教诲。”
这位祖奶奶,为族人留下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蛊术。
“因为蛊术有些阴,害人不浅,我爷爷那辈起,就掐断了源头,不准再学了,我能知道一点,是偷偷看了先祖札记,方才知道的……”
阿布可儿解释了为什么自己能认出来。这是族里记载的最厉害的蛊,和旁的东西不一样,看似没什么症状,普通人,甚至厉害医者都瞧不出来,但是她的族人,一看就能知道了。
她还大略猜了下崔俣这个大安人为什么会中这个蛊。
“我祖奶奶懂很多种蛊,但唯有这噬心蛊,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除了她,没别人会。她也不愿看到此术害人,择人学时首观人品,尤其这噬心蛊,更当慎之又慎。”
可人心易变,环境很会造就人,小时候好的,长大了不一定好,现在好的,以后不一定好,就算哪哪都好,也会有私心。
最初,承了这噬心蛊的,是个姑娘,姑娘长大嫁了人,有了儿女,受不住女儿缠,就将这蛊教给了女儿。这个女儿小时候也很乖,可他长大后,机缘巧合,去了突厥,嫁了个突厥人。
“我听说过这位姑奶奶的事,好像后来过的很不好,因为战乱,丈夫早死,又跟孩子们失了散,死时连眼睛都闭不上……”阿布可儿歪着头,柳眉微微皱起,看着崔俣,“你这蛊,可能因为这一支的原因,方才中的。”
“当时突厥的战乱与中原有关,若那位姑奶奶的孩子承袭了这噬心蛊的方法,未必不会想复仇……”
阿布可儿说完这些,才开始详细说这蛊虫表现。
“此蛊做出来,目的为制人。凭做蛊之人技艺精不精,此蛊有两种表现方式。”
“一样的是,喂人吃下藏了蛊虫的丸药,蛊虫会必醒一下,让中蛊人感受极致痛苦,中蛊人方才知道畏惧,以后便会好好听话了。不一样的,是压制解药。技艺精湛,秘技学齐全的,做出的压制解药极为管用,一剂下去,蛊虫必会沉睡,做蛊人有秘法,可完全控制,不想让它醒,中蛊人就不会有事,一辈子听话,就一辈子长寿,做蛊人不高兴想灭口,秘法催蛊虫醒来,又不给解药就行了。”
“技术不好,没把东西学透的,做出的压制解药效果非常有限。不能完全压制蛊虫不让其苏醒,不能在外控制蛊虫醒睡的时间,要发作还不是不发作,全看蛊虫自己高兴。”
“一般来说,蛊虫这种害人的东西是不甘寂寞的,只要没人能管的住,它就会频繁发作。技术再不好,做出来的压制解药也会有一定效果,就是效果不太长,蛊虫会常醒。越压制它,它醒为的次数就越多,来势越猛,中蛊人会越来越痛苦。”
“这个过程,最多持续两年。两年内,如果中蛊人寻不到彻底根除噬心虫的方法,必死无疑。”
……
阿布可儿说完各种与噬心蛊相关之事,大眼睛看着崔俣:“我虽能看出你中了蛊,却不知道你是哪一种情况——”
崔俣牵了牵嘴角,苦笑道:“只怕……是第二种了。”
阿布可儿神情肃然:“那问题就很严峻了。”
杨暄眉目凛冽,脸色略沉:“敢问公主,这蛊要如何才能彻底解开?”
“解法其实不难,只要拿到两种血,我就做出彻底解药。”阿布可儿抿了抿唇,解释道,“制作此蛊,一定要加两个人的血,一主一副,主的那个,是压制解药的必须成分,也是彻底解时的的大头,需要很多血,才能做出一枚解蛊丸。副的那个,我们叫密钥,做压制解药时可以不用,但最终解药,一定要有。”
“这两种血,与做蛊人本身无关,可找不到做蛊人,就不知道他用了哪两个人血,尤其密钥,既然是秘密,定然会好好封存。我就听说过,有些做蛊人为了秘密,或者存心要惩治人,直接从路边随意抓个人过来取血做秘钥,连他自己都忘了是谁,这彻底根除的解药,便也永远都做不出。”
杨暄的心有些凉。
以为有了大进展,竟还是……解不了么?
崔俣只剩不到两年的寿命了?
崔俣却暗里捏了捏他的手,微笑道:“好在知道有解法了,之前我们可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暄愣了愣,这么说,也的确算有了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