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里,虞桐、恒和阿紫三人都一一集中来到了虞珩的房内。
虞桐凝神说道:“兄长,我今日已经将齐家上下几乎都打探过了,齐家今日内并没有进行什么大面积的物件转移。而且,那个陈白灵可是精明得很,我和阿紫今天过去拜访拜访,也没有套出什么话来,怕是心思细腻,和他的儿子齐温不一样。还有那么个袁瑶,她倒是没有陈白灵那么精明,反倒是比较温和,起码不会像陈白灵一样目中无人一般的模样。”
虞珩问道:“你去问过了齐宁,查过了齐家人的出行记录了吗?”
虞桐微微颔首,将一本谱拿出来放在桌上,移到了虞珩的面前。
“里面是这一个月内来回出行齐家内外的名单。还有他们出行的原因以及时间。”虞桐揣摩了一下自己的下颚,便好奇的问道:“可是,兄长,你叫我调查的这些有什么用?”
虞珩凝眉道:“银子和瓷器不是什么小东西,而且数量极多,那贼人应该是一点一点慢慢的运走才对,要是一次性运走的话应该是不可能的。假如那人早就开始计划好了,那么他应该是需要一些时间将那么大的物资慢慢运走才对。而齐家人的出入都是有记录的,每天早晚都会登记人数,瓷器的数量极多,我今天观察过仓的结构,不过,还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我能够确定那贼人还在齐家。”
虞桐嘟了嘟嘴,说道:“偷了东西还不走?也真的是傻。”
虞珩道:“他不能走,因为一走,他的身份就会败露,更会牵连他人。而后来发现了东西不见的人,就是齐温。假如齐温和贼人是一伙的。那么,要是齐温是故意等到全部东西都运走之后,才通告齐宁的呢?齐温这个人虽然唯唯诺诺的,但今日我见他似有些不妥。他应该是有些嫌疑的。”
虞桐有些听懵了,“我不懂,兄长。那偷东西的贼人就是齐温了吗?”
虞珩分析道:“有可能。他们应该是计划好了之后才开始行动的。而且,近期频繁进入仓的人更是可疑。我们先一步步来,我会先找到近期出入齐家比较频繁的人,到时候你们就负责跟着他们,暗中调查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仓那边的情况,我明天会再去一次看看。”
虞桐看了看虞珩一眼,沉默了一阵,这才露出了担忧的模样,“兄长,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你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着了。”最近的事情的确很多,本来荼娅的寿宴这一件事情就够虞珩忙了整整半个月的。谁知这越接近荼娅的寿宴,事情就接二连三的越发越多,先是虞朝熠拜托自己照顾思榆。然后就是这一次在齐家丢失银子和瓷器的事情,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足够让虞珩心累了的。
虞珩伸出手来抚了抚自己的额间,微微垂眸,轻叹了一口气,“没事的,这一点我会注意。”
虞桐左右看看都不见思榆的身影,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对了,兄长,思榆去哪里?”
一听到虞桐提起思榆,虞珩脸色突然一变,声色有些冰冷,“不知道,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里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虞桐一怔,恒和阿紫亦是一怔,虞珩这是……生气了?
百年没得一见的虞珩暴脾气啊!
“你们快都出去,我要休息了。”生怕他们在问下去,也是生怕他们都发现了什么,交代了事情之后,便不会傻傻的让人一直留在这里的了。
虞珩果断下了逐客令,将虞桐、恒和阿紫三人一一赶出了自己房里。
虞桐、恒和阿紫三人被赶了出来还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被赶了出来了。
虞桐呆呆的看了眼前已经关上的房门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恒的身上。
“你家殿下是怎么了?”虞桐问道。
恒亦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回殿下,我也不知道我家殿下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一天我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而是去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了。”
虞桐呵呵一笑,“兄长这是更年期到了吧?奇奇怪怪的。他以前似乎没有那么容易生气吧?除了打仗死人之外,应该都没有这般生气过吧?”
阿紫淡淡的说道:“许是殿下累了,乏了又或者是烦了吧。”
虞桐摇了摇头,抛开脑后想法,“好了,让兄长好好休息吧,恒,你先去休息吧。”
“是,恒告退。”恒行着一礼,便转身离开。
虞桐看了一眼恒消失的身影,自己便也随着阿紫一起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中。
而此时此刻,虞珩的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虞珩翻开桌面上虞桐刚才给他的谱,那里面记录着齐家这一个月内来回出入的名单。
虞珩才看了几眼,又连续翻了几页,眉头一蹙,脸色一变。
‘啪’的一声,虞珩甩手就将面前的谱合上。
虞珩脸色一变,脸上的怒火似乎变得更加的明显了。
“真是的,气死我了,好你个思榆。”虞珩下意识的捏了捏桌面上的那一本谱,微微颤抖了一会儿,这才舍得松开。
他的胸前上下不断的起伏着,就连呼吸的程度也慢慢的变得急促了起来,似乎是还在生着闷气。
虞珩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这才渐渐缓解了自己内心的气愤。
虞珩目光一变,又一次翻开了桌面上被自己捏得起了皱褶的谱,目光快速扫过,起手又是翻开了下一页。
直至半夜,虞珩才将虞桐送来的谱看完,见夜色已然朦胧,刚抬眼看了看桌面上的已经快尽的烛火,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已经疲惫了许多。
虞珩起身去拿了一些宣纸和笔墨,这才重新坐回到了桌面上。摆好纸、笔和墨。然后,虞珩着手摸了摸墨之后,这才拿起笔沾了沾墨水之后,便在纸上哗啦哗啦的写了几个名字。片刻之后,这才停了下来,将笔放下。
简单的收拾好了桌面上的物品之后,虞珩便一挥袖袍,烛火消失,他豁然起身,转身去到屏风后面,褪去身上的衣衫,只剩下一件里衣。
然后,又去到了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发冠取下,放在台面上。发冠落下,三千青丝缓缓飘起,如梦似幻,邪魅无双。
虞珩缓缓起步,褪下鞋袜躺在了床上,眼皮落下,慢慢陷入了梦乡之中。
烦了一会儿之后,虞珩便睡得十分的香甜。
清晨翌日,虞珩几乎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要不是因为自家妹妹罔顾礼法、不及形象一般的推门进入的话,虞珩就会继续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