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件浸满血迹的衣服被扔进了李家的小院,李婶认得那是歌子的,衣服上的血快要把衣料浸透了,抱着衣服嚎啕痛哭。陆军两只手扶着墙,衣服上都是歌子的血,他伤了他在流血他在疼!他会害怕,他会哭,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办法!歌子啊!突然,陆军狠狠地把头撞在墙上。一下一下,直撞得额头洒血。
疯狂的陆军被强行拉开,陆震心里也火烧一样,于私歌子就像他的家人,于公他必须解救人质,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却依然没有太多的头绪。
陆震拉起陆军:「傻瓜,你撞头有什么用!歌子不会有事的。」这句话也是安慰自己。
陆军抓住哥哥的衣服,哑着喉咙:「哥哥,你要救他。求你。」
陆震心一疼,这个弟弟从小顽劣调皮,从来也没有正经的和自己亲热过。虽然对这个小十岁的弟弟宠爱有加,可是也从来没有明显的轰示过。陆震伸手替他擦掉额头上的血迹,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的。」
杜衡这样做很冒险,明知道这里已经被监视。这样做的目的表明,他已经按捺不住,急于要拿到钱!陆震布置了所有的警力在各个交通要道死守,一张大网已经拉开。
果然,天黑下来以后,一个电话打到了李家,严厉的恐吓着指定了交钱的地方。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李婶耳边回响着恶狠狠的威吓。
电话是在靠近河边的一个电话亭打的,线报说,有一条渔船被一个男子租用,但是渔民觉得他举止古怪不像打渔人。而且男子很像通缉令上的画像。
刑警队里,紧张的气氛压得人浑身绷紧。陆震带队,今晚就是最后的决战。狙击手已经全副武装,刑警们也各自带好了枪。陆军死活要跟着,他再也受不了在家里等消息!
陆震火了,一把推开他:「这是闹着玩的事吗?给我一边待着去!」
陆军倔强的站着:「我不会坏你的事,我要看着歌子活着回来!我等不了,带我去!
陆震不听他径自往外走,陆军紧紧跟着,陆震气得青筋直蹦,刑警们已经整顿完毕就要出发了,自己的弟弟却在搅闹不清。一气之下,抬手拿起手铐一下砸在陆军的手腕上,另一端铐在了暖气管道上。「你就在这待着!」
刑警们都有点过意不去,但是看到队长铁青的脸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不是小孩游戏,这是真刀真枪的对决。
「哥!哥哥!」身后传来凄厉的吼叫,哗哗的声音震得人心都乱了。陆军像疯了一样的拚命拽动手铐,那合金钢的圈被手腕拽得哗哗响。陆军不顾一切的拽着,狠狠地挣着,如果不拦着他,手铐和他的手腕,一定会折断一个。
陆震有点惊呆了。
李婶战战兢兢的把一个黑包放进了路边的垃圾箱。向四周看看,无可奈何的走了。很久,路面上空空的,没有任何人经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蹲伏在隐蔽地点的陆震他们一动不动。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勾出了夜的凄冷。
宽阔的河面上,阴霾的沉沉湿气笼罩着,雨淋漓不断的下,似乎还有更大的降雨一触即发。一艘渔船蒙着厚重的苫布,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河面上回响。周围很静,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沉沉梦乡,不会有人注意到河面上已经驶出市区快要进入入海口的这艘普通渔船。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机警的看看四周,从街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迅速的跑到了河边翻过栏杆,站在了河岸上。渔船慢慢得靠了过来,男人匆忙的踏着伸过来的跳板跳上了船。
装满了钱的包被交到了杜衡手里,杜衡打开包看到满满的一包钱,忍不住大笑了出来,计划了这么多天费了这么大劲终于成功了!这些钱足够富足的生活半辈子了。旁边脱掉雨衣的黑胖男人看看角落里被捆得死死的李歌,低声说:「老大,这个累赘就扔了吧!」
杜衡冷冷得说:「别急,我们还没安全呢!等到了河口我们换了大船,再把这小子解决掉。」杜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船全速航行着,在蒙蒙的雨雾里,河两边的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负责警戒的人不时地看着河岸两边和后面宽阔的河面。忽然,在船的后面一艘渔船穿破雨露慢慢地跟了上来。与此同时,河岸上的车辆里也似乎总有那么两辆车在不紧不慢的紧紧跟随。船上的人有些不安了,杜衡拿着望远镜不停的张望。表面上似乎看不出异常,但是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压在胸口上了。
杜衡咬着牙:「再快一点!甩掉他们!大家准备好,可能是警察!」
渔船拼了命的往前开,划开的水浪一直冲进船舷。雨雾里,后面的渔船也在全速前进。突然,从后面的船上传来了扩音喇叭的声音:「前面的船停下,接受检查!」
一盏闪亮的警灯瞬即出现在昏蒙的夜色里,分外的刺眼。沿河的公路上似乎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几辆警车同时挂上了警灯,剎耳的呼啸声格外惊心。
「坏了!怎么办老大?」旁边是惊慌失措的同伴,
杜衡死死的咬着牙。原本以为坐船出逃是最保险的,在这个城市里已经不会有多少人注意路过的渔船。但是还是失策了!妈的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后面的渔船上,防暴警察身穿重甲,狙击手的枪已经对准了前面的船。只要有可疑的人出现,只需要零点几秒就可以准备地击中目标。
陆震站在驾驶舱内,紧咬着嘴唇看着前面拚命逃亡的船。陆军手腕上的纱布厚厚的,渗着斑驳的血迹。焦灼像热油一样泼着胸膛,脚像是站在钉板上。怎么还追不上?歌子在他们手里怎么样了?想起那衣服上的斑斑血迹,陆军恨不得一头扑下水去冲上那艘船,把那些天杀的一个个掐死!
歌子啊!再忍一忍……陆军不住的跺脚。「哥,他不停怎么办?开枪吧!」
「闭嘴!」陆震铁青着脸,「这个时候稍有不慎都会危及歌子的生命。可是他真的还活着吗?陆震都不敢想。前面的船显然慌乱起来,也有了准备。
陆震低吼一声:「鸣枪示警!」
清脆的枪响划破了静逸的夜空。
杜衡又急又气,热锅上蚂蚁一般,但是脸上还是保持镇定,另几个早慌了神了。
迷蒙的河面上能见度很低,忽然,一个模糊的黑影远远的横在河面上,堵住了去路。负责开船的人一声低呼,手忙脚乱的减速。杜衡一惊,拿过望远镜,前面的河面上两艘船横在那里,根本就是堵住去路的!船上整整齐齐的蹲着一排防暴警察,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的这条船!
杜衡气急败坏,硬冲是没有希望的,警察的火力比自己的这几支枪猛多了。后退也不行,难道要生生地被堵死在这!杜衡的脸越来越青。
「前面的渔船,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已经没有出路!保证人质的安全就是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越来越近越来越压迫神经的喊话声让所有的人心神慌乱。一个个握紧枪,躲在认为可以躲避子弹的角落里,紧张得气都不敢出,盯着外面沉郁的夜色。